当她意识逐渐清晰,首先感受到的是左胸伤口处传来的、闷闷的钝痛,以及身体深处那种大病初愈后的虚弱感。但……她还活着。
她记得那支淬毒的冷箭射入胸膛时的剧痛和冰冷,记得意识迅速沉沦、坠入无边黑暗的感觉。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营帐顶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将军,您醒了!”守在旁边的徐校尉惊喜地叫出声。
洛清寒偏过头,看到徐校尉和几名亲卫脸上难以掩饰的激动。她动了动手指,感觉到力量正在一点点回归身体。
“……我昏迷了多久?”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整整三天!”徐校尉道,“将军,您这次……”他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是苏先生……是苏先生救了您!”
苏嫣……洛清寒的目光微动。她模糊地记得,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似乎有一双温暖的手覆盖在她的伤口上,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她人呢?”洛清寒问道。
“苏先生为了救您,耗尽了心力,也昏迷了过去,昨天才刚刚醒来。现在正在隔壁帐篷休息。”徐校尉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将军,关于苏先生救您的过程……有些……”
“不必多言。”洛清寒打断了他。她大概能猜到徐校尉想说什么。那种奇异的感觉,绝非普通医术。但现在,她只想确认一件事。“她……还好吗?”
“苏先生身体还很虚弱,但已无大碍。”
洛清寒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感激、好奇、探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的悸动。
又休养了几日,洛清寒终于能够下床走动。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望苏嫣。
苏嫣的营帐(现在更像是她的专属药房兼卧室)里,姜曼昙正像只小母鸡一样守着她,一会儿喂她喝水,一会儿给她扇风,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姐姐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都怪那个冰块脸,害得你累成这样!下次再有危险,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苏嫣靠在简易的床榻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听到姜曼昙的话,她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并未反驳。
看到洛清寒进来,姜曼昙立刻警惕地站起身,挡在苏嫣面前,像只护崽的猫咪,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曼昙,不得无礼。”苏嫣轻声说道。
洛清寒没有理会姜曼昙的敌意,目光落在苏嫣苍白的脸上,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苏先生,感觉如何?”
“劳将军挂心,已无大碍。”苏嫣平静地回答。
“此次……多谢苏先生……救命之恩。”洛清寒看着她,郑重地说道。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这句简单的感谢。但那双清冷的凤眸深处,却蕴含着远比言语更深沉的情感。
苏嫣迎上她的目光,心头微颤,避开了视线:“将军言重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洛清寒沉默了片刻,似乎想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她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留下一些补养身体的珍贵药材,便离开了。
这次生死考验,如同催化剂,无形中打破了两人之间那层刻意维持的疏离和壁垒。
洛清寒虽然依旧忙于处理战后事宜、整顿军队,但来看望苏嫣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有时是带着一些缴获的、据说能安神补气的野山参;有时是在处理完军务的深夜,带着一身疲惫,默默地坐在苏嫣的帐篷里,看她整理草药,或是听她轻声讲解一些药理;有时,她甚至会少见地提起一些军旅之外的事情,比如她年少时读过的诗书,或是对当前时局的一些看法。
苏嫣能感觉到洛清寒态度的转变。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保持距离,眼神中也少了几分审视和警惕,多了几分……温和与依赖?
而苏月溪,在面对这样逐渐靠近的洛清寒时,内心也充满了矛盾。理智告诉她,靠近洛听荷的转世,就意味着靠近危险和悲剧。往生契的诅咒如同悬顶之剑,随时可能落下。但情感上,经历了一次“失而复得”后,她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灵魂的牵绊,似乎比想象中更深。她无法像对待陌生人那样,冷漠地推开她。
于是,一种暧昧而微妙的情愫,便在这乱世军营的艰苦环境中,悄然滋生。
也许是某个皎洁的月夜,洛清寒巡营归来,看到苏嫣还在灯下研究医案,便默默地为她披上一件外衣,留下一句“夜深露重,早些歇息”,转身离去,留下苏嫣对着那带着对方体温和淡淡皂角气息的外衣,怔怔出神。
也许是某次讨论伤兵病情时,两人因一个治疗方案产生了短暂的争执,最后相视一笑,在专业领域的碰撞中,反而增添了几分惺惺相惜的默契。
苏月溪甚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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