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窗户虽然还能打开,但窗外就是高高的院墙和虎视眈眈的守卫。她彻底失去了自由,被困在了这座看似雅致,实则冰冷的囚笼里。
她试过反抗,试图再次运用那微弱的力量,但洛家似乎早有准备。房间里不知何时被放置了一些散发着异样气息的香料,那香气让她头脑昏沉,难以集中精神,体内那股力量也变得迟滞晦涩,难以调动。
绝望如同藤蔓,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她想起了苏绛雪日记最后那句“笼中之雀,羽翼渐被束缚”,此刻才真正体会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她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三天。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她拒绝进食,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
这天傍晚,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苏月溪以为是张妈来送晚饭,头也没回。
直到一个熟悉而虚弱的声音响起:“绛雪……”
苏月溪猛地回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洛云笙。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睡袍,外面披着一件厚厚的斗篷,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透明,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的眼睛红肿着,显然是哭过,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不安,还有一丝……近乎乞求的光芒。她的身后没有跟着丫鬟,显然是自己偷偷跑来的。
“你怎么来了?”苏月溪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种疲惫的冷漠。事到如今,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将她拖入深渊的少女。
洛云笙没有回答,只是踉跄着走到她面前,伸出冰凉的手,想要去碰触她的脸颊。
苏月溪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了。
洛云笙的手僵在半空中,眼圈瞬间又红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绛雪……你怪我,是不是?”
苏月溪看着她脆弱无助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她能怪她吗?洛云笙本身也是这个病态家族的牺牲品,她那扭曲的爱意和依赖,或许正是源于她对生存的极度渴望和对孤独的极度恐惧。
“怪你……又有什么用呢?”苏月溪苦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我们……都不过是洛家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不!不是的!”洛云笙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绛雪,你听我说!祖母她……她只是想救我!她说……只要我们永远在一起,我就能活下去!我们就能永远不分开了!”
她的眼神狂热而偏执,显然被洛老夫人那套“永恒陪伴”的说辞彻底洗脑,或者说,她选择了相信这套说辞,因为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永远在一起?”苏月溪看着她,眼神悲哀,“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那不是活着!那是……以我的灵魂为祭品,换你短暂的苟延残喘!洛云笙,你醒醒吧!”
“不!不是祭品!”洛云笙用力摇头,泪水流得更凶了,“是……是魂伴!是注定的缘分!绛雪,难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愿意……永远陪着我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哀婉和绝望的乞求,仿佛苏月溪的否定就是对她最后的宣判。
苏月溪看着她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扭曲的爱意,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她知道洛云笙深爱着苏绛雪,这份爱沉重、病态,却又带着一种飞蛾扑火般的决绝。而苏绛雪残留的情感,也在这一刻被触动,泛起一丝酸涩的涟漪。
“云笙……”苏月溪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疲惫的叹息,“这不是爱……这是毁灭。我们都被困住了,没有人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可我只要你!”洛云笙猛地扑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她消瘦的身体,仿佛抱住了全世界,“我不管什么献祭,不管什么毁灭!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哪怕是一起走向死亡!我也愿意!”
她的身体冰冷而颤抖,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苏月溪胸前的衣襟。那份绝望而炽热的情感,如同岩浆般灼烧着苏月溪的理智。
苏月溪僵硬地站着,任由她抱着。她能感受到洛云笙身体里那微弱的、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也能感受到她灵魂深处那份令人窒息的依恋和恐惧。
在这一刻,所有的怨恨、警惕似乎都暂时退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无力的悲哀。她们就像两只被命运缚住翅膀的鸟儿,在这冰冷的囚笼里相互依偎,却注定无法飞翔。
洛云笙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凄美的、近乎破碎的神情。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慢慢地凑近了苏月溪。
苏月溪没有躲。也许是出于苏绛雪残留的本能,也许是被这绝望的气氛所感染,也许是……在毁灭之前,想要抓住一丝虚幻的温暖。
一个冰凉的、带着浓重药味和泪水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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