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手机屏幕在掌心亮了又暗,班级群里最新消息停留在两天前的通知表提交提醒。当她终于下定决心要点外卖时,突然发现输入地址要跳转三次确认小区门牌号——原来她至今没有完整背下这个要生活三年的地址。
"七号楼还是八号楼来着?"苏月溪裹着被子在玄关探头,被穿堂风激得猛打喷嚏。门把手突然晃了晃,有人在转钥匙。
安月白撞进门时像团粉色的飓风,粉色卫衣袖口沾着油彩:"快接一下!洛学姐买给你的!"她甩开五六个塑料袋的动作惊起了楼道声控灯。
"等等...这什么情况?"
"后天月考的救命笔记。"安月白踢开满地空外卖盒,"蓝袋子是退烧贴,黄袋子是止咳糖浆,饭盒里是姜撞奶——不过刚才被安保大叔拦着测了五分钟体温才放行。"
苏月溪捧着温热的双层饭盒,看到便利贴上字迹遒劲的「服药时间表」。最下方还有行被划掉的小字,隐约能看出「敢喝冰奶茶就…」的威胁。
安月白晃着装满糖浆的玻璃瓶,里面的液体在斜阳下泛着琥珀色,"不过这个''''一日两次每次三分之二勺''''也太精确了吧?真当谁都带量杯上学啊。"
话音未落,角落里传出叮咚响。两人转头看到个纸箱正在缓慢移动——是洛听荷寄到的包裹到货了。拆开层层气泡膜,居然是个内置刻度仪的保温杯。
"这人是哆啦A梦吗!"安月白尖叫着拆出附赠的无针体温计,"你发烧那天她摸下额头就知道38.9℃,不过话说回来,小苏,你说洛听荷是不是看上你了?"
一句话,又让苏月溪咳嗽起来,本就感冒的嗓子雪上加霜
“瞎说什么啦!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呀”
安月白用贱兮兮的语气模仿“只是朋友而已~~不过我可从没见过她以前对谁这么上心过呢”
苏月溪突然脑子里闪过了什么“月白,你记不记得前天晚上咱们去旧校舍发生了什么?”
安月白摸了摸后脑勺“嗯?问这个干嘛”
苏月溪有些着急的说“哎呀,你快说嘛,好月白”
安月白:“没发生什么呀,就新语咱们三个去了旧校舍,刚翻墙进去,新语的罗盘就不小心摔了,然后你就开始发烧,我们只好原路返回了,可是刚翻出来就碰到洛听荷了,她说交给她,就让我俩先走了呀,本来我俩还不想走来着,后来想想还是走了”
“没了…?”
“没了呀,怎么啦?”
“没…没什么”
不对劲,苏月溪心里想,安月白和洛听荷的说辞完全对不上,按洛听荷的说法,我们是进去了一个小时,十点四十出来的,可是安月白的意思是我们根本没进去更别说什么一个小时,现在只有两种可能,她们两个有一个在说谎,或者,我…和洛听荷独处了一个小时?
“小苏,小苏!”安月白看着眼前低头沉思的苏月溪,轻轻拍了她一下
“哎呀,你还感冒呢,想那么多干嘛!我们只要过好当下就好啦,没必要想那么多,容易长皱纹哦”
……
苏月溪摸着保温杯把手上的暗纹,突然想起昨夜暴雨前玻璃上凝结的水珠。当时她从昏睡中惊醒,看到手机屏亮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关窗,吃药」,飘窗缝里果然渗进雨水浸湿了地毯。
此刻落地镜倒映着满室狼藉,五天前来时放在墙角的行李箱竟还没拆封。挂在窗外的校服被暴雨淋成抹布,倒让她发现楼下的汽修店在雨天格外繁忙——染着绿毛的老板此时正举着扳手,用她完全听不懂的方言和客人吵架。
这座城市的一切都像是点错了滤镜的影视剧。菜市场摊主张口就是"妮儿尝尝俺家腌香椿",公交站台贴着连笔圆润的毛笔字告示,连转角商铺玻璃上都有极光般的转印纹路。而苏月溪就像是误入画中的橡皮擦,把所有连贯的笔触都蹭成毛边。
安月白走后,灰紫色暮色慢慢蚕食着房间。苏月溪数着药片吞下第三次药量时,忽然听见纱窗发出规律的吱呀声。推开黏着柳絮的窗扉,对面楼飘来油爆蒜末的香气,勾着记忆猛地窜向曾在顺安生活的十五年。
楼下突然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她探出小半个身子,看见洛听荷跨坐在深蓝色山地车上。宽大的校服外套灌满夜风,少女脚尖支地的姿势像个倨傲的坐标,正仰头望着窗台上那盆快枯死的绿萝。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突兀地亮起,洛听荷发来的消息比月色还冷:「明天周一,药在楼下信箱」
苏月溪盯着那个句号出神。十天前转学手续里夹着的也是这样生硬的说明单:教室在B栋三层,物理老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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