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的前厅霎时鸦雀无声。
“都让开!刑部查案!”
酒醒的未醒的都主动挪道,目送几人大摇大摆上了二楼。
“你看,我没说谎吧。”
信哥儿摊开手掌,四指伸收,三人如劫后余生般回神掏出钱袋,争先恐后递到他手里。
“大人……不如也找来那信哥儿聊聊?”
许云冉垂裳而坐,静默抿茶,目视前方摇头:“此人牵涉过多,不可留下痕迹。”
曹观玉不解,她特地晚一日入关,不正是因为想见见这信哥儿?他垂眸低望,正巧对上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眸。
信哥儿礼貌微笑颔首,垂头继续与三人说话。
邻桌三人听信哥儿讲的头头是道,信服不已,随后又添银两作赏钱。
“观玉,我们走。”
曹观玉拾剑,往桌上放个银锭,欲要站起身随她离去,却见那信哥儿拦在跟前。
“我瞧二位不是寻常过客,可需信哥儿我给二位讲解讲解,长安繁华,可也暗潮汹涌,二位若是盲闯,是要吃大苦头的!”
信哥儿一边打开钱袋往里塞银锭,一边朝两人咧嘴笑,见二人不语,他又道:“这样,信哥儿送二位三个问题,日后有何疑谜,可再来这桃源客栈找信哥儿!”
“好。”
许云冉眼疾手快,压住曹观玉手边稍出剑鞘的寒光,示意他一同坐下。
信哥儿怯生生偷瞄她身旁的银面儿,傻站着干舔发涩的唇瓣,直到两人坐稳才入座。
“其一,你何时注意到我们的?”
信哥儿微愣,难得见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指着门口坦然道:“从进来的那一刻。”
如此敏锐的观察力,不愧于信哥儿其名,许云冉抱臂笑道:“何时开始干这一行的?”
从前她在长安时未曾听过此人名号,算来应该不超过六年。
“三年。”
信哥儿摸不着头脑,他恭敬倒了杯茶端到许云冉面前,玩笑提醒道:“还剩最后一问,二位难道只关心我的小事?”
“其三,方才那三人同你说了什么?”
信哥儿摇头摆手:“江湖规矩,来者是客,不问前人之事。”
见许云冉站起身,他也跟着站起来:“方才那个不算,二位可还有一问。我看公子生得白净,男身女相,身形瘦削,不像寻常混迹官场之人,多问无害。”
“不必了。”
他说对了一半,她确实是女扮男装,许云冉不愿久留,疑心他看出端倪,便绕过曹观玉往门外走。
信哥儿穷追不舍,伸出右臂拦住两人道:“方才公子三问,无非是在试探我忠信仁义和能力,既是满足,知我性情道义,何不再留一问?”
曹观玉得许云冉示意,掏出个银锭塞到信哥儿怀中,信哥儿无言,侧身让出条道来。
“聪明,但也愚钝。”
曹观玉扭头瞥了眼身后的大院,左手接过右手的长剑,躬身掀开车帘。
车轮滚滚,马车沿朱雀大街北上,朝宣阳坊大理寺卿府邸走。
街道上小儿歌唱的民谣穿过帷幔混于耳中。
“崔东百,死不冤。附奸臣,护小人。天有道,收他魂。下地狱,不超生。“
视线随合上的双眼昏暗。
混沌中炸开一条裂缝,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血迹斑驳的铁栅前蹲坐一对母女,面黄肌瘦,白裳后渗出血迹,女儿的嘴唇冻得发紫,指甲缝里满是污泥,她双手压在腹上,想要将饥饿感挤出身体,她们已经三日未进食了。
衣衫褴褛,刀子一般的冷风呼啸而过,再次划破结痂的伤口,她收紧双臂战栗。
母亲泪如雨下,她粗喘气,收紧环绕女儿的手臂,轻声细语安抚道:“爹爹是冤枉的,陛下明察秋毫,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女儿信服点头,把整张脸埋入母亲的怀中,借此掩盖难闻发臭的霉味,扭曲于臂间的血痕发痒,她欲要伸手去挠,却被母亲拦住。
“啪!”
两人吓得寒毛直立,目不转睛盯着甩开的铁门。
铁栅走进两个狱卒,将两人拖到行刑台前。
“不愧是许府千金惯养的女娘,瞧瞧这肤白样貌,可真叫人舍不得欺负呢!”
行刑台前的太师椅走下个身形臃肿的男人,幞头官服,腰缠白玉,他只手从女人怀中拽出藏在其间的脑袋,咧开满嘴黄牙嗤笑。
“崔东百,你个奸佞祸臣,枉费当年爹爹瞎眼提拔你!”
崔东百咬牙擦拭挂在脸上的唾液,一掌扇倒控于掌心的女娘:“贱货!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骠骑大将军嫡女?竟敢朝我吐沫!”
许夫人“呜呜”流泪,猛然冲上前紧抱许云冉,她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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