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风平浪静。
船夫收了银子后就高兴地摇起橹来,刘超坐在船尾一声不吭。
花盈衣起先说话:“我以为这地方有多可怕呢。怎么你们两个无名之辈,换身衣服就溜进去了啊?”
江玉耸耸肩,说:“你真当这又老又破的小小收监所是什么铜墙铁壁。”
“要是你自己都把自己当贼,别人一看就知道要抓你。”她将手伸出去拔了根芦苇,“就是要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才像样。”
花盈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李牧也心想着该如何开口告诉江玉王富贵的事。
先前他未免惹出祸端,并未将王宅之事和盘托出,是以江玉只把他当作一个江湖杀手,此外没再多问一句。如今那姓王的分明被关在收监所里生死未卜,联系到刘超那副激动的神情,恐怕那人是对她们十分重要了。
“王富贵还活着。”李牧也垂眸扔下这么一句,再抬头时就对上了江玉略带惊讶的眼神。
“啊?”江玉本要开口问刘超的事,听到这话一下子坐直了,又迅速瘫软下去,“怎的一个个都跑到贡州来了。”
她是想着这地方最清净安全才千辛万苦跑了过来,眼下这桩桩件件全都挤在一块冒出来,像是特地在追着她跑似的。
船驶出暗处,天光顿时洒落满身,几人这才看见刘超满身污糟的狼狈模样。
李牧也处理着伤口,瞥了他一眼丢过去一瓶药膏。
“哼。”刘超不知何时解了哑穴,抓起药瓶往伤口上抹。
“那日我在醉仙楼打尖,刚结了酒钱准备上路。”刘超抹了把络腮胡上不小心沾到的药膏,说道,“谁知门口突然涌进来十来个喽啰,嚷嚷着说我杀了王富贵。”
江玉见他越说越抑扬顿挫,连忙用芦苇杆戳他膝盖:“说重点。”
“他们在我包袱里翻出那崽种的玉扳指!”刘超猛的拍了下船板,惊得船夫险些脱橹,“娘的,那明明是老子赢来的赌注!”
花盈衣突然插话:“王富贵不是长洲县人吗?怎会被关在这里。”
李牧也撕开染血的布条,皱着眉头给自己换药。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提刑官将真凶藏在收监所里,却大张旗鼓悬赏追凶。”她继续发问。
江玉岂止觉得奇怪,这几日发生的事,哪一件不是让她觉得匪夷所思:“你来的时候,老杨知道吗。”
“我刚想说呢!”刘超屡次被打断,原本有些不爽,一听江玉发问又突然瞪圆了眼睛,“老杨一向谨慎,你走后他联系不到你,马上就让我们跟着撤了。我听刘越那边有你的消息,正要去找老杨,他却突然不见了!”
江玉终于断定墨阁已然深陷囹圄,一时虽有些恍惚,正要追问下去,船体就砰一声靠了岸。
“各位客官,这船实在太小,只能送到这了。”
几人下船后往远处看去,根本没有离开多远。
刘超在最前方走着,李牧也和江玉两人并排走在最后头。
其实原本是李牧也一个人走在最末尾,只是江玉总是无法放心让他殿后,便借着搭话的由头与他共行。
“诶,你起初不是说那王富贵已经死了吗。”江玉随口一问。
李牧也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我去的时候,确实只看到一具尸体。”
“喔。”江玉继续埋头走着,这人身长腿也长,他走一步自己要赶两步,她跟得有些烦了,皱眉训斥,“你就不能走慢点。”
李牧也侧目看她一眼,江玉走得浑身发热,便脱下了斗篷,一副气鼓鼓的样子。那斗篷是按着男子身形裁的,原先套在她身上显得有好些宽大,此时被她挽在手里,时不时掉出来一截又被重新塞回去,叫人看着都累。
“给我拿吧。”
江玉一听这话,毫不客气地将斗篷塞给他。李牧也从容接过,展开来抖了一下就给自己披上了。
她见那人动作顺畅,开口问:“你的伤还好吗。”
“不怎么好。”李牧也不知不觉放缓了脚步,言语间竟有些沮丧。
“……”江玉不知该如何套话了,她疑心这人是故意噎她,有些气愤地朝他看去,却冷不丁和他对上眼神。
李牧也迅速将视线移开了,装作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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