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玉已经斟酌了一路,眼下刘大耳被捕,城南据点暂且不提,怕是再接下去整个墨阁也要跟着被连根拔起了。
最好的情况,恐怕就是刘大耳真的被人嫁祸杀害了王富贵,当即被斩首示众。
哪样她都不接受。
“我们是卖禁书的书贩子。”江玉说。
李牧也点点头,举起茶杯却发现没茶水了。
江玉见他对这答案不满意,补充道:“有时候替人张罗些科举舞弊的事情。”
李牧也举起茶杯的手一顿,显然一副没有料到的样子,他看了江玉一会儿,随即眼神恢复平静。
“……那得快些行动。若刘越被擒获,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刘超忽然被抓,上头定然已经埋伏很久。”江玉终于把话说开,心里一阵舒坦,“我原想着先去救了他,其余之事往后再做打算。”
李牧也在脑海里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接着问:“你去哪里救?”
“暂且还不知。”江玉摇摇头,补充道,“眼下只能先确定他到底是被人陷害替杀死王富贵的人顶罪,还是被当作舞弊链的出头鸟抓了,以作重要线索。”
李牧也见她冷静下来,也不再坚称刘超被捕定然与王富贵案无关,认真听着她说话。
江玉看到他刚换好的缠布又染上血,说:“我在贡州有位熟识,只你我二人行事颇有不便。等提刑使离开这一带后,再去寻她帮忙。”
李牧也说:“此时还有一处颇为蹊跷。那歹人随你一路追杀到你家,怕是已经记住你的脸。为何不贴文书通缉你,而是转而去通缉刘超呢?”
江玉如实回答:“其实那日我正好也去了一趟王家。恐怕是我话太多,王宅怕我惹出事端,派人跟了我一路想杀我灭口。”
“也就是说,此事分为两拨人,那日追你的并不是提刑使的人。”
江玉点头:“他们的官服和楼下的不一样,不知是县令私自雇佣还是王宅中人,但总归是区区小贼趁人之危,不足为惧。”
李牧也赞同。
客栈楼下传来一阵马蹄声,李牧也靠近木窗抬起一角,只见提刑使纵马带队穿过商业街,一路掀倒了不少小摊。摊贩们不敢抱怨,只敢在官人远去后心疼地收拾起来。正要关窗之际,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窗角挤了进来。
这可是二楼,她究竟怎么上来的。
两人从渔阳县一路辗转到了贡州,早已身心俱疲。这客栈内只有一张床,江玉刚一个动作扑上去,就想起李牧也在船上时狼狈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
“诶,你要不要睡一觉。”她坐起来,问。
李牧也正看着地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不困。”
江玉一听这话,立马脱了鞋趴在里面,想好好睡一觉后再去找人。
然而她最近似乎睡的有些太多了,身边有有一个侠肝义胆武艺高强的少侠时刻侯着,让她的睡眠变得格外的好。
“小白是公猫还是母猫。”李牧也突然问。
江玉支起身子,满脸鄙夷:“当然是公的了!他那么大两个淡淡耷拉着你没看到吗?”
李牧也沉默。
公猫倒也罢了。
他看了眼怀里不断蹭着他肚子的狸猫,若真像梦里一样是……要化作人形的小猫,岂不是过于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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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带着李牧也走进一个染布坊,坊里院子挂满了各色染布。平屋里隐约有一个身着浅粉夹袄的女人。
“花盈衣!”江玉提着嗓子往里头喊去。
那女人闻声高兴地迎出来,看着约莫二十来岁。她牵起江玉的手将她拉进屋,两人满脸笑容地絮絮叨叨讲起了话。
李牧也被丢在外头,他自己找了个石头坐下来,静静支着头等。
远处有一小团黑黑的东西窜了进来,仔细一瞧,竟是小白叼着条咬了一半的鲫鱼。也不知这种天气,他从哪儿弄来这么一条肥鱼。
小白默默地在李牧也身边躺下,对着他喵了一声。
“谢谢,我不爱吃这个。”
于是他自己享受起来。
屋子里的笑声渐渐平息,江玉探出头向屋外的李牧也招招手,面上还挂着刚刚灿烂的笑容。
他一愣,起身进了屋。
“你听好了。”江玉拉过李牧也,拿起墨笔在一块麻布上画着,严肃地说,“长洲县共有三个贩书据点,分别在城南、城西,城中。据点只负责收书和接应书贩,其中掌握舞弊链命脉的接洽人和替手都是流动的,从不固定在某一处。”
“替手分为两种,刘超属于死替。有人查到禁书流通时,死替会在接信后提前潜入据点,主动露出马脚被捕,以防大事泄露。”
花盈衣听江玉正细细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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