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菜陷在后槽牙缝里,难受了一天。
贡州的天气没有那么湿冷,江玉吃完一碗豆花,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两人一前一后在街上走走停停,小白不见了踪影。
“小白不见了。”李牧也快步上前拉了拉江玉的衣角,说。
江玉正在小摊上买枣糕,扭头见李牧也满脸担心的样子,笑了起来:“没事呀,他玩一会儿后会找过来的。”
李牧也这才收回手不说话了。
“这位娘子,我看还是当心些好。”老板把枣糕递给江玉,同样担忧地说,“这几日人贩子猖獗,小孩子走丢了就不好了。”
江玉呛了一口,忙说:“不是不是,一只狸猫而已。”
老板一听自己误会了,这才放心下来,笑眯眯地说:“哎呀,我真是糊涂了,二位瞧着这么年轻,哪儿能有满地跑的娃娃呢,哈哈哈哈。”
江玉听她笑得开怀,这话题一开怕是没完没了,于是干脆附和了两句,拉着李牧也就走了。
这条街上全是商贩,原想着走快些能早些找个地方歇脚,却不知怎得越走越挤。
两人走出了街,眼前的告示栏前站满了人。江玉缩着身子挤到前头一看,一张熟悉的人脸画像贴在上头,脸颊边被盖了一个大大的刑部朱印,旁边被人潦草地写上了几行小字。
“刘超,男,年廿三,原平江府长洲县漕丁。面白带淡斑,有赤痣生于左眉,操淮扬口音。
住址:长洲县大柳树巷
亲属:父刘大勇
附注:该犯二月初一晚,杀长洲县王富贵后多次逃窜,行迹狡猾恶劣。现今逃逸至本县,有见者报官,赏银五十两;擒获者,赏银二百两。”
江玉盯着“刘超”二字,耳畔一阵嗡鸣。脑子里浮现出那天在王富贵家门口,大哥带着镣铐被压着走的样子。
潮水般的悔意涌上眼眶,终于把寄生在她肺腑里的担忧裹挟走,凝成两行泪滑落。
十年了,大哥从来没出过错。
她被人推搡,一个没站稳,趔趄着摔了一跤。李牧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边,扶起她后轻轻拍走了她身上的尘土。
“看着点!”旁边的汉子刚朝着江玉骂去,只见李牧也挡在江玉身前,看都没看他一眼:“麻烦让一让。”
那汉子马上不说话了,装作无事发生。
“快散开!官爷查案!”
身后传来马蹄声,人群陆续向两边退去。李牧也拽着江玉退到茶幌下,将她挡在了身后。
八骑黑马踏尘而来,为首之人披风翻卷,露出内里赭红官服。
竟是提刑官亲临。李牧也皱了皱眉,这品级的官员断不会为普通凶杀案出巡。
两人草草看了一眼,迅速转身离开。
江玉听着后头提刑官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脏的砰砰声却越来越清晰。两人大步流星走进一间客栈,迅速上了楼掩上门窗。
江玉坐在小凳上猛灌一口茶水,恨恨地用袖子抹了下嘴:“这些个狗官!”
李牧也揭开左肩的缠布换药,房间里弥漫出一阵血腥味。他见江玉没有嫌弃的样子,安心处理起伤口。
“无凭无据,哪有这么做官的。”江玉又倒满了茶盏,猛喝一口。
李牧也不出声,静静地看着她快要把一壶茶水喝完。
过了好久,江玉终于递了一盏给他喝。
李牧也接过,这才说话:“王富贵惨死,提刑使亲自查案,你大哥怕是难以逃脱。”
江玉表示明白,听出他还有后半句未说完,补充道:“我和大哥二哥从小在杨叔身边长大,他虽做事鲁莽了些,但绝不会蠢到光天化日之下孤身去杀一个富商。况且我救下你前王富贵就已经死了,第三日我还在王家门口见到他,如若真是他,那狗爹养的提刑官早在那日抓到他就把他斩首示众了!断不会留他这么久的!”
李牧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被斩首,而不是被带回去好生拷打一番,问出个来龙去脉再做打算呢?”
江玉听这话有些巧合的熟悉,怔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哼,你并非市井中人,去哪里晓得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四日前他抓到个私盐贩子,二话不说就给斩了,你怎么不问问那时候他为何不把人提走好好审一番呢?”
李牧也一听这话,不再慢慢引导着她的情绪,忙说:“私盐贩子?从何处抓到的?”
江玉想了想,说:“就那日,衙役到处搜人,你却躲在粪堆里鬼鬼祟祟,我以为是来抓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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