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眼下怕是自身难保了,没空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将将入睡之际,一阵狂风突然打在门上,哐当一声吹了进来,刮得江玉头顶发毛。她起身把门奋力关上拴好,躲进被子后却始终感受不到身子回暖,再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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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计划出去捡点木头来烤火,回过神来时她已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木板边。
大着胆子往里头一瞧,那人还在里面,半个身子裹了一层银白。
江玉钻进去拍了拍他的脸,满是污糟的脸庞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冻得青紫。将手指搓热后去探鼻息,早已气若游丝。
肚里那根羽毛果然没有落稳,被这越下越大的风雪一吹,马上晃悠晃悠挠起来。那些官员虽早已抓了人打道回府,但这人身份尚未可知,她不能就这样贸然救他回去。
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江玉咬牙预备离开,转身时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去年同样大雪纷飞的一个雪夜,她回家时,瞧见砖瓦堆边有一只被雪堆满半个身子的黑色狸猫。那天她毫不犹豫把它带了回家,取名小白。
不过这人若与此事有关,救回去后将他绑了,叫人仔细拷打一番,没准能套出些有用的话来。
况且看这伤势,他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自己。
横竖也不亏。
江玉长舒一口气,呼出的气息凝成水雾被风一吹,又直直打在自己的脸上,刮起一层层皲裂的皮肤。她用身子用力地想把木板顶开,但尽管如何发力,那木板还是纹丝不动。
她搓了搓手,深吸一口气后艰难地往木板中间靠,双手用力一推。
“哐当!——”
木板终于倒下,雪立马迎面打上来,她马上去扒拉躲在草料堆里的那人,把他的手搬到自己肩上,起身几次后终于把他背了起来,趔趄着扶着墙摇摇晃晃地朝着家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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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时已觉得浑身暖和,背上的人却还是像尸体一般。江玉把他靠在灶台旁,小白马上凑上去窝在他肚子上,她欣慰点头,趁着身热转身又马上跑到外头空屋里抱木头。
烧好一锅滚水后那人还没醒,闭眼靠着墙,身体偶尔剧烈抖动一下,似乎是承受不了这熊熊燃烧的灶火。
火烤着木头,偶尔发出滋滋的声音。半个屋子都是暖色的光,黄黑的墙上映着两团影子。
她这才看清眼前的人,脸庞憔悴得像是被人一脚踹进炭盆里后饿了三天,本就凉薄的长相,被冻得几乎快没有了血色,打眼一看像是马上就要西去。
江玉皱着眉把他濡湿的上衣剥下来,只余一件破烂不堪的里衣。眼前到处是血痕,没伤的地方也是乱糟糟的青紫。
肯定不能把他就这么丢着不管,这么些伤若是化了脓,恐怕要更加麻烦。
“手脚能动吗?”
没有反应,伸手摸了摸额头,尚且没有发热,也许只是冻傻了。
江玉起身掀开锅盖,水汽瞬间氤氲开来扑在两人身上。那人忽然觉得浑身被火烤开了,关节处更是钻心一般火辣辣的疼痛。迷迷糊糊睁开眼急促呼吸起来。
江玉见他瑟缩的样子,说:“能动就说话,你这浑身都是伤,化脓了就糟了,我可没钱给你医治。”
那人意志终于有些清醒了,睁开眼空洞地望着江玉,像是还没缓过神来。他准备起身,却又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再也没了力气。
江玉欲哭无泪,只好上前嫌弃地替他剥光了衣服。只见他身量匀称,肌肉轮廓分明,虎背蜂腰。左肩胛骨上横着五道浅浅的平行疤痕。
果然有蹊跷,她心头一紧。
只是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先收留了他,等醒后问了话,就立马赶他走。
江玉胡乱将伤口冲洗一番后上了药,将他扔在草堆旁边就迷迷糊糊上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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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要去镇上抄书,虽没有规定点卯,但书肆离这里大概有五十里,冬日脚程慢,大约走两个半时辰才能赶到,只得天不亮就往外赶。
江玉从村子里摸黑出来,走到镇上时天已大亮了。
南街的路边小商铺已陆续开了张,她走到早餐铺边要了几个白菜馅的包子。
蒸笼打开的一瞬间,白色的热气就从狭小的铺面扑向街道,不断有赶早市的行人擦肩而过,随手挥去身边的白汽。
“哎,听说了没,昨晚上那位怪罪下来了,到处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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