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之人足足比他高了三头,大白天戴着黑斗笠,背光之下看不清面容,只一双无悲无喜的眼眸望过来。她周身气息内敛得不似活人,以至于王青松完全没有发现其存在,他面皮一抽,赫然发觉这是筑基后期的压迫感,李长悠尚未筑基,显然他已经跟丢了人,还惹了个麻烦。而最让王青松心头一颤的是,这人腰间挂着块戒律堂令牌。
“你是谁,为何在雷狱行鬼祟之事?”李长悠本体没停下,借九层阴儡之口拷问的时间正好够她走回自己的锻造室。
王青松手心被汗水濡湿,他只是替陈骏打探消息,真被戒律堂的人抓住那就麻烦了。
九层阴儡手上力度重了几分。
“别别别,我是跟着陈长老处理戒律堂杂务的弟子,无意走错了地方。”
“不想在我这里说实话?外面的人应当会对你很感兴趣。”阴儡提起王青松就要扔出去。
“陈骏,陈骏让我来的。”王青松脸色发白。
“来干什么,我看你跟着李师妹后边,是想探听戒律堂机密?”
“不!陈骏只是想打听李长悠有无靠山,绝无探听机密之意!”
王青松一股脑把陈骏供出来,碰上戒律堂,陈骏不会有事,他就不一样了。
李长悠晾了王青松一会儿,她抬手捏了捏鼻根,陈长老,陈骏,很难想不想起陈骏最爱挂在嘴边的叔祖,她瞬间想通陈骏这么有恃无恐的缘故。
门外有气息靠近,王青松几乎是用哀求的眼光看着阴儡。
“行了,滚吧。”阴儡指了指后门。
王青松几乎要喜极而泣,他没有丝毫犹豫就直奔过去,丝毫没注意阴儡高调地泄出气息,又飞快化为魂烟飘散。
砰得一声,后门被破开,察觉有异的值守先他一步冲了进来,前门处暗中观察的人也跟了进来,一前一后正好死死擒住仓促逃窜的王青松。
李长悠坐在锻造室,由得王青松去解释吧,趁宗门在调查顾长老的事,把陈骏的小动作放在大庭广众下能省下她些时间。
她暂时没心思跟陈骏勾心斗角,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李长悠吹落手上铁粉,一到无人处,飞剑就又开始震颤起来,碎屑落了她满手。
她微微叹气,七天成功刻完她本可以带着剑去见顾长老,没成想现在人都没影儿了。顾长老不在,她又在雷狱数年未出,也不认识宗里旁的炼器师,没人能告诉她,刻印完毕的剑会不会蜕皮,反正她打了这么多年剑,还是头一次见新剑蜕皮的。
飞剑在锻造室不受外界影响,很快就退完一层“皮”。李长悠定睛细看,剑身哪里还有她辛苦刻了七天的撼天咒,此时又成了光秃秃一把剑。
李长悠肉痛地地看了看剑上蜕下来的铁粉,她的刻印就这样化作了灰。
飞剑轻吟,拉回李长悠视线,她瞳孔放大,看见剑身之上一笔一画写着:“即刻,化灰成墨,翻转符咒。”
锻造台的旺火蹭得一下燃了起来。
李长悠四处张望,有种顾三刀正在盯着她的错觉。
她不自然地四处张望,隔了一会儿才把目光重新放回剑上。
铁粉被灵力裹住聚在一块,李长悠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搓起铁粉,在脑海里勾勒咒文翻转的模样。
她的神识无力地在剑身划拉,连天耗尽灵力让她丹田不适到了极点,很难说这个状态是否可以重新刻印八十一个符咒。
飞剑见她迟迟不动手,着急地乱飞,李长悠眼疾手快按住剑柄,极力安抚着它,飞剑不情愿地搭在她手边。
只差一步,十万火急,李长悠摸出身上最后的筑基丹,一仰头服下。
筑基丹入口即化,丹力柔和,温养了手臂受损的筋脉,丹气顺流而下落入丹田。
丹田死寂,接连几日的消耗让它没精打采,勉强生出小缕灵力尝试引动丹气,却又碍于生发不出更多灵力,只能任丹气横流。
李长悠一把捏碎几块灵石,灵力钻进丹田形成大片灵雾,顿时雾气蒸腾,然而湿润的灵雾一角露出一个小螺旋,李长悠一边胡吃海塞,灵根破损处一边往外少量却持续地漏灵力。灵雾始终无法到达圆满之境,难以在筑基丹的催化下转化为灵液,要想成功,李长悠必须抓住灵力进入比流失更快的瞬间。
她掌心握拳,决定赌一赌,又一块灵石破碎,灵雾顷刻涌入,她的神识虽然疲惫,但近些日子一直为更好刻印而变得更加敏锐,李长悠不再迟疑,集中神识紧盯丹田,屏息观察灵雾流失的快慢。
锻造台的旺火熄了又燃,燃了又熄,不知等了多久,在灵雾某处漩涡彻底漏完灵力的瞬间,李长悠完全捏碎一袋灵石,灵雾在某一瞬间终于聚拢成云,朝雾气化液的方向继续前进。还要更快些,李长悠紧咬牙关,灵雾已变为涓涓细流滋润丹田,丹田灵液满溢又奔涌至四肢百骸,原本破损的筋脉肉眼可见地愈合起来,她身上灵力骤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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