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画架的脚边找到了一把刻刀,朝着面前的画割了下去。
滋啦——!滋啦——!
我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随着不断的割扯,画面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回荡在我耳边的呓语声也愈发密集。
恍惚间,我看到所有的颜料仿佛活过来一般,在画面上流动了起来。
不断地游走,不断地扭曲,所有的颜色渐渐地混淆在了一处,又一点一点地被画面上的黑色吞噬殆尽。
最终整个画面上只剩下了一片黑色,扭曲变幻着,在我的眼前汇聚出了一张扭曲的笑脸。
这张脸上,没有眼睛。
我心头狠狠一跳,惊慌下,手中的动作也变得更快了。
越来越多的裂痕让画面上的这张脸变得格外狰狞,每一刀割下,就有红色的鲜血从裂缝中渗出。
呓语声依旧环绕在耳边,我猛然回神,发现自己终于听清楚了话里的内容。
???:嘻嘻嘻……她好像终于发现我们了。
???:留下来,留下来……
???:疼,割得我好疼啊……
???:来吧,来到我们的世界,你会……喜欢这里的。
这些声音有的近在咫尺,有的又仿佛在远处,有笑声,也有哭声……
猩红的颜色从墙上的那些白布中渗出,一点一点地酿开,直勾勾地撞入了我的眼中,形成了一行行触目惊心的血字。
一片素净的墙面几乎被铺天盖地的血字覆盖。
这些话,似乎都是之前来博物馆的人留下的。
他们经历了什么?
这间博物馆,到底是怎么回事?
必须得快点破坏这幅画!
极度的恐惧下,我手中的刻刀切割得更加疯狂了。
一刀,又一刀。
我用尽全力地往下割去,挥舞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耳边的声音持续回荡着,似乎是对我的讥笑,又不时开始绝望地啜泣。
撕扯,割裂,到处充满了无法自洽的违和感。
画面上的嘴角咧得越来越大,颜料也流动得更加快速。
耳边的所有声音都在朝我靠近,隐约间我甚至感受到了近得已经贴到耳边的吐息。
所有的声音近了,那些东西也更近了。
感官似乎都在不断地放大,我甚至听到了门外游客往来的脚步声,夹杂着解说员介绍的声音。
我在哪?
我,还需要做什么?
我,还能出去吗……
???:醒醒。
是谁在叫我?
猛然回神的瞬间,我感到自己仿佛刚刚从浸透的冷水中挣脱,不知不觉间全身上下已经冷汗淋漓。
我刚才,是被这幅画给影响了吗?
???:嘻嘻嘻,别停下来啊。
???:怎么了,快继续。
???:快来,我在等你。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沦陷的恍惚感渐渐地就要再次涌上。
很显然,我必须想个办法。
我低头看去,因为过分用力,此时拿着刻刀的手已经有些微微颤抖。
根据很多小说中写的,疼痛应该是让人保持清醒的最好办法。
而这把刻刀,似乎是眼下距离我最近的工具,我需要做出一个决定。
我果断地拿起刻刀,在自己的手上割了一道口子。
涌上的痛感让我短暂地保持住了清醒,头脑也再次快速地运转了起来。
我看着面前已经千疮百孔的画,终于意识到这种程度的损毁没有任何意义——
不管怎么切割画面,黑色,都依旧存在。
我的第一反应是想把画烧毁,但是没有携带打火机,镇定下来后朝周围看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了旁边的颜料盒上。
对了!颜料!
黑色不能被破坏,但是可以被掩盖!
我毫不犹豫地捡起了地上的画笔,用盒子里的颜料盖上了画上的黑色部分。
终于,最后一点黑色也被完全盖住了。
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我感到周围的场景重新清晰了起来,围绕在耳边的呓语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再朝墙面上看去,那些垂落的画布依旧纤尘不染,那些触目惊心的血字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整个仓库,一如我进来时的冷清寂静。
我终于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脚下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我忽然想起了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抬头看了过去。
远远地,我看到了从窗外落入的那个身影。
黑色的长风衣将那个身影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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