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灼又发来一条语音，嘤嘤嘤的，竟然真的哭了：“我好久没哭过了……真的好感动……”
走廊对面的试衣间帘子拉开，顾拾光下意识放下手机，仰头欣赏顾笙寒新换的衣服。
做旧色吊带牛仔短上衣，同样色系的牛仔包臀裙，开叉处做的大片荷花纹路，黑发披散刚刚遮住肩膀，其余大片肌肤露在空气中，显出十足的女性韵味。
顾笙寒很满意地看着镜子里自己这一身。
顾拾光想起很多年前，顾笙寒的穿衣风格刚从酷帅冲锋衣转变得女性化那会儿，顾笙寒刚开始还不习惯，会捏捏扭扭不好意思，说对着镜子欣赏，简直是在卖弄风骚。
但顾拾光仰头看着她，眼里总是亮晶晶的。顾笙寒是在这样满是崇拜的目光下，习惯穿裙子、习惯凸显出独属于自己的、满是女性韵味的那一面。
可现在她让顾拾光穿裙子时，眸中的情绪却不止赞叹——赞叹是有的，顾拾光的骨架穿什么都好看，但顾笙寒眼中更多的，是凝视。
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凝视。
Alpha对Oga的凝视。
顾笙寒再怎么穿性感的裙子，打扮得女性化都无所谓，因为她是顶级alpha，天然有让人畏惧的威压。分化成Oga的顾拾光穿着同样的衣服，在顾笙寒眼里，就成了故意勾引她的漂亮玩意儿。
顾拾光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当姐姐回到更衣室后，她看着空荡荡的镜子，在走神。
她好像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用纯粹崇拜又向往的目光看姐姐了。
她因为自己的性别而自卑。
……
工作以外的时间，顾笙寒没有看手机的习惯，直到晚饭时，在牛蛙火锅店点好菜，顾笙寒才看到沈灼灼发来的消息，诧异挑眉：
“沈灼灼说她情绪崩溃，哭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她随口发语音问了两句。
顾拾光埋头眨巴眼，把送游戏的事情告诉姐姐。
“一个游戏，让她哭成这样？”顾笙寒蹙眉不解，“顾拾光你可真行。”
顾笙寒说话时，手指优雅地在屏幕上划过，目光还落在上边，浏览手机上的信息，看不出一丝喜怒。
顾拾光就当姐姐在夸自己，卖乖道：“嗯，因为昨晚姐姐教我要真诚待人，我用心听了嘛。”
“行。”顾笙寒笑一声，“那我装作不知道你和沈灼灼之间的交流，象征性安慰她几句。”
饭吃到一半，两人的手机同时震动。
沈灼灼在三人群里发了条消息，竟然是一首诗。
作为一根标准的理工生，顾拾光的文学素养十分糟糕，她看不懂沈灼灼用在诗里的那些复杂遣词造句，但她看出沈灼灼诗里浓郁到爆发的情绪，以及结尾的那一句：
【我的灵魂撕裂，一半向钢筋森林狂奔，一半系着镣铐，项圈那头卧在你的手中。】
顾拾光看不懂诗里的隐喻，但很明显，诗是写给顾笙寒的。
真奇怪啊真奇怪，明明是自己送她的游戏，她感动得哭，却写诗给顾笙寒……？
也对，如果不是姐姐的训斥，自己压根不会想到送礼物。
顾拾光没看懂沈灼灼的诗，顾笙寒却看懂了，她轻笑着放下手机：
“哪儿是给我写诗，是变着法子求抱抱呢，向我索取情绪价值。”
“那姐姐要给她抱抱吗？”顾拾光小声说，“她都哭大半天了，挺可怜的。”
“不给。”顾笙寒夹一只牛蛙，慢条斯理地吃，“想从我这儿要情绪价值直接要，拐弯抹角还得我去做阅读理解，惯得她。”
顾拾光：“……”
又觉得沈灼灼有点可怜呢？
顾拾光拍了张自己和姐姐吃的牛蛙锅，发在群里。
没一会儿，沈灼灼私聊她：【蛙蛙！】
沈灼灼：【我和笙寒的第一顿就吃的蛙蛙！】
沈灼灼：【你能想象吗？大半夜的，我当时没钱，在街上流浪，想找个桥洞睡觉，一转角看见个漂亮姐姐蹲在那儿，问我要不要去吃蛙蛙。】
顾拾光：【我不能。】
顾拾光：【我和姐姐吃的第一顿也是蛙蛙。】
其实顾拾光稍微听顾笙寒提到过一点，关于她和沈灼灼的相遇。
那时顾拾光刚出国不久，而沈灼灼正利用高考后的暑假时间穷游全国，她提前分化成了alpha，不用过度担心安全问题，沿着铁道把全国都玩了个遍，没钱就睡桥洞，偶尔打个零工。
和顾笙寒认识的时候，她刚好在海城打零工。
沈灼灼继续发消息：【你不知道，当时有个公司收留我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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