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多大了？”她问。
“十八。”顾拾光埋头扫地，只瞥一眼就不敢再看。
“你当我瞎？”顾笙寒被逗笑了，眼皮抬起，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顾拾光，“你这小身板——有十二岁吗？”
宽大的黑色T恤拢着顾拾光小小的身躯，遮住半条腿，营养不良般的瘦弱小腿支在外边，显得极其不协调。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她像是一只，又脏又瘦长毛稀疏的流浪猫。
顾拾光的小身板僵住，下意识反驳：“我十四了！马上就十五！”
说完她立马意识到上当，脸颊烫得要命。
“好好好，十四岁。”顾笙寒单手撑在倚靠上，得逞般轻笑，“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来网吧当什么童工。不危险吗？”
当然危险，但除了黑网吧这种灰色地带，也没别的地儿肯招童工。
……还是顾拾光这种瘦得干巴巴一点力气都没有的童工。
顾拾光板着脸：“没办法，穷。”
她没再管顾笙寒，自顾自打扫卫生，推开包厢门准备出去时，身后再次传来顾笙寒的声音：“多久下班？”
顾拾光：“下午一点。”
顾笙寒：“吃火锅吗？”
“嗯——？”顾拾光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吃火锅，我请客。”顾笙寒打个哈欠，睡意彻底消散，她离开椅子，轻拍顾拾光肩膀，“答谢你总是给我留包间，网管小妹妹。”
顾拾光其实不太记得那顿火锅吃了什么，只隐约记得，她和姐姐相对坐着，火锅的烟不断往她的方向飘，她不敢说，于是被熏得满脸泪水。
吃完饭，她被顾笙寒拎着去逛衣服。
这是顾拾光第一次进商场的衣服店，她很不自在，像个小鸡仔似的瑟瑟发抖跟在顾笙寒身后。头上白灿灿的灯光，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还有无处不在的镜子，店铺里现代化的装修，一切都让顾拾光觉得陌生。
她穿的衣服少部分是在路边摊买的，全身上下加鞋子，不超过百元，大部分是捡孤儿院里哥哥姐姐穿不下的。她在孤儿院人缘不好，想欺负她却又打不过她的人很多，愿意给她留衣服的没几个。
身上穿这件黑色T恤，背后的线都快磨开了。
在陌生的环境里，顾拾光怕得想抱着顾笙寒手臂，但又不敢，只缩在她身后，一路跟着到了试衣间门口。
“跟我进去。”
顾拾光被顾笙寒拉进了试衣间，还没反应过来，帘子已经拉上，两人在同一个狭小空间里。
顾笙寒看着捂着发红的脸局促往角落里靠的小家伙，语气想笑又柔软：“害羞什么？我和你都是还没分化的女孩子，没关系的。”
她总不能让一个十四五岁没手机的小妹妹，一个人等在外边。
顾拾光用力低着头，听到旁边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小脸绯红。
一截白皙的手臂忽然伸到她面前。
顾笙寒递了两件衣服给她，一件浅棕色修身内搭，一件亮牛仔色紧身喇叭裤：“你试试这两件。”
顾拾光不好意思，磨磨蹭蹭半天，最终还是背对着顾笙寒换了衣服，她感觉全身都像是有蚂蚁在爬似的，不敢看镜子：“裤子太、太长了。”
“站直，我看看。”顾笙寒直接把她拉出小试衣间，站在试衣走廊中央，面对那扇大落地镜，“别畏畏缩缩的，站直一点。”
顾拾光努力站直了，依旧不敢看镜子，她求助地看顾笙寒，却看见顾笙寒眼神中的惊艳。
“这么好看，你躲什么呢？”
顾拾光长得瘦小，但她比例绝佳，完全是行走的衣架子。瘦弱的小腿刚好被喇叭裤脚遮住，大腿、臀部骨骼又支撑起了紧身的裤腰，勾勒出异常完美的曲线。上身的修身内搭倒是有点撑不起来，小家伙太瘦小了，但她年纪还小，好好养养就行了。
养？
像养猫那样养吗？
顾笙寒微微皱眉，她自己都得靠爸妈养呢。
顾拾光缩回试衣间，迅速换回自己的黑色大T恤，可有了刚才惊艳的对比，顾笙寒越看她这一身越不顺眼：“你平时就这么穿？下班也穿？”
顾拾光声音小得自己都快听不见：“我只有这一两件衣服。”
顾笙寒倒吸一口凉气，她还以为这身丑得人眼睛疼的大T恤是网管制服呢，竟然会是常服。再看顾拾光那张漂亮的小脸蛋，越看，顾笙寒越觉得浪费，叹气：
“没见过像你这么糟蹋自己的女孩子。”
“你在这儿等着。”
顾拾光茫然等了一会儿，顾笙寒再走进试衣走廊时，身后跟着两个店员，抱着一堆衣服。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你挨个试一试。”
顾拾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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