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何衷归淡淡道，“谁做的？”
赵应随的思绪被何衷归的话拉回现实，他没太听清，“什么？”
“谁做的。”
赵应随笑了一声，开玩笑道：“难道你要替我套个麻袋打他一顿吗？”
何衷归：“如果你想的话。”
见何衷归眼底的认真不似作伪，赵应随可疑地沉默了。
“算了吧。”
“嗯？”
“没有必要。”赵应随道，“我该开始写社团报告了。”
何衷归“嗯”了一声，没再言语，将灯光切换为护眼的白光，简单收拾了一下工作台，腾出地方让赵应随写字。
坐在赵应随一旁，何衷归把照片发给备注为路程的联系人。路程似乎一直在等候何衷归的信息，几乎是按秒回复。
路程：何少，这是……
何衷归：查一下照片的所在地，以及近五年内他在此地接触过的人。
路程周围的手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老板怎么突然笑起来了，看起来像是被无良乙方逼疯的苦命打工人。路程苦笑一声，就一根光秃秃的电线杆子，他能查出个什么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路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复：何少，有效线索太少，您看这次的期限……
难得没有嘲讽他们办事不力，何衷归大发慈悲地回答：加一个月工资。
路程秒回：是，何少。
将聊天界面切换到应用商店，何衷归点击下载了某个红色软件，搜索了几个关键词，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报告写完了大半，赵应随放下笔按捏两下脖颈，不经意间瞥到何衷归在浏览着什么，屏幕发出的光粉嫩粉嫩的。
赵应随：“……”何衷归在看什么？
何衷归放下手机，对上赵应随一言难尽的眼神，“嗯？怎么了？”
“没什么。”赵应随移开视线，随口道，“我马上就写完了。”
报告已完成大半，这就意味着赵应随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机不可失，何衷归将手机屏幕递给赵应随看，“这个发型很适合你。”
侧盘发，头发在左耳侧附近盘起，盘发中还点缀了一颗珍珠发饰，增添了精致感。
赵应随低头看看屏幕，再抬头看看何衷归，半晌，微不可查地勾起嘴角，“你刚才就在看这个？”
何衷归理直气壮道：“嗯。”
“如果我拒绝的话，如何？”
赵应随对于发型倒是无所谓，只是突然奇想想要看看，传闻中的何大少爷被拒绝后会是什么样子。
何衷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嗯……”赵应随沉思片刻，“从今往后，你就变成了一个没有情感的摄影机器，直到我后悔……”
“停。”何衷归轻轻捏了下眉心，有几分牙疼地说，“我会告知何夫人，何铭阳又带了手机进校。”免得他带坏你。
心里替何铭阳默哀了三秒，赵应随支着头看向何衷归，“随你。”说完，赵应随就拿起笔继续写起报告来，这是默许何衷归捯饬他头发的意思。
何衷归闻言一顿，眉心放松，决定将何铭阳的死期推迟到期末考试后。
赵应随的发质很好，不需要用梳子梳理就很柔顺。何衷归用手指梳理着发丝，对照着照片上的步骤一点一点地动作，带着薄茧的指腹偶尔擦过赵应随的耳廓，痒痒的。
散落的几缕发丝间，瓷白的耳尖微动，何衷归动作一顿，轻声问道：“我让你痛了吗？”
“没有。”
“继续？”
“嗯。”
于是严作凡闯进A301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窗外雪虐风饕，风声呼啸，房间里温暖如春，有淡淡的熏香味道。
舒缓低沉的音乐从黑胶唱片机中流淌而出，Oga只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挽起半截袖子，露出皓白纤细的手腕，认真地写着报告。在他身后，向来桀骜难驯的Alpha低垂着眼，手指略显青涩地为他梳理头发。
严作凡一时失语，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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