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舍悬烟这事只有他四人知晓,婚宴时还特意让晏清回避了,还有谁同这事有牵连?谁能通风报信?
孟归吊儿郎当的跷着二郎腿,脑中想起一人——宗文。
孟归感觉抓住了什么,他坐直身体忙道:“宗文给难民分配伙计,还不许外出,还美其名曰:仙人指使。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他不让外出是怕难民打听出什么,比如生门并没有下放这条规矩。”
孟北望醒悟过来:“他派人在最热闹的地方撒下画有'邪阵'的纸,必会引起舆论,这时在人群中塞几个人挑一挑争端便能引起骚动。”
燕蕴筹问道:“那他设计让难民干活又是有什么用处呢?”
孟归道:“诶,你看,那些难民在生门的分配下成天累的要死,嘴上不说心里头肯定有怨言。这时在把他们放到大街上听一耳朵流言蜚语,心里的怨气一炸,生门门坎不得被踩烂。”
晏清静默听着。
燕蕴筹道:“哦!我懂了,这下就绊住了生门的脚,转移了注意力,宗文或他背后的人要干什么便方便了。”
孟归打了个响指:“对了!宗文是个普通人,他当时用'仙力'起了个阵架子,说是生门给的力量来证明他所言非虚。联想起来,他背后那个给他'仙力'的人很可能就是舍悬烟。”
他靠着椅子没正形的伸了个懒腰:“计划虽好,但那是用来骗普通人的,不巧,那之中混入了我和孟北望两个不是人的,所以他觉察不对便会立刻传信。”
顿了顿,孟归朝门外一撇:“外头的朋友,听了半天不进来坐坐吗?”
燕蕴筹一惊,转头看看门口,又看向晏清和孟北望。
这俩一个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一个支头看着孟归。
燕蕴筹:“……”哦就我是个凡人啊。
门被推开,一身喜服的青年人迈入屋内,身后背着另一人,同样身着喜服。
孟归在梦中见过他,冲他笑笑:“舍公子既然走了,又为何还要回来?”
舍悬烟走到屋内的一方矮榻前,将季镜云放了上去。
他道:“想开了。”
“既然我同他注定不能白首,那么不如一走了之,过了轮回路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至少,我看见他穿上喜服的样子,此生也了无遗憾了。”
舍悬烟生的清秀,又有股与生俱来的温雅清高,像枝头玉立的玉兰花。
他轻抚季镜云的脸颊,站直身体看向孟归。
“我千算万算,硬是没算出生门中人会在宗府,不知阁下是何时觉察潜入进去的?”
孟归一愣,随后失笑:“我不是生门中人,就一山野间混吃等死的闲人,不知发生了什么,脑子坏了,啥也不记得,身上有一点虎人的'仙力'。不过,公子是如何断定我是生门中人的?”
舍悬烟微愣,随即失笑:“看来是我运气不好,偏偏遇上了你们。”
顿了顿,他道:“我能看见一些不同的东西,寻常人身上干干净净,但我却看见自己和他们不同。有了这仙力后,我在镜中看见自己身上总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线,黑白交错。”
“最开始,我知道这是乱象,第一反应也是去找生门。”他垂眸笑笑:“但我真正走到生门之前,我又改变主意了。”
人一生到头终有遗憾怨苦,倘若重回过去,有又几人会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呢?
舍悬烟接道:“我记得以前帮过一个小官,叫宗文,这人一根筋的很,我帮了他,他一定要帮我。我便让他转移生门的注意,让皇宫里的乱象不被发现,好让我藏着度过这一生。”
说到这他长叹一声:“事已至此。我只求同季晓完个婚,明日一早……我便去了。”
孟归看看晏清,见他点头便又转向舍悬烟:“好。”
——
喜堂内。
宾客早已逃散,想来也是叫不回来了,所以台下只有孟归几人。
燕蕴筹自告奋勇上前当了司仪。
皇帝当司仪,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长脸了。
季镜云睁着眼,但没醒,可依旧好端端的站在那,显然被操控住了。舍悬烟说是他若醒了便会做一些过激的事,他怕控制不住。
此时,日头已落下,余晖如火。
“一拜天地——”
没有喜乐,只余清亮的嗓音回荡殿堂。
但这一回,两人都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两生未了缘。
“夫妻对拜——”
三拜别离。
“礼成!”
“送入洞房——”
季镜云攥着红绸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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