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归回神笑道:“巧了,我也不知我为何有这力量,说起来咱俩还真是有缘,只不过我更惨点,连自己几岁都不知道,全忘了。”
孟北望沉思片刻:“你……之前会是生门的人吗?”
毕竟生门是离乱象最近的人,很可能会出什么意外。
孟归拿过他手里已经蹭干净的鞋,缓缓坐下,一边穿一边道:“定然不是,生门的“仙力”比我干净多了。”
风抚叶面,夜非寂静。
穿好一只鞋,孟归又道:“去年这个时候我在一颗老桂树下醒来,什么都忘了,这力量也不知天生便有还是出了什么意外。出去溜达听说了生门,便逮了个人看看,结果他说我一切正常,没有受乱象影响,我起初还不信,将那力量给他看,他实在搞不懂便带我去生门找了几个人,但都是同样说辞,那个门主宴清找不到人,他们自己乱七八糟搞了一通,又对我说问题不大,这力量过不了多久就散了,便让我回去了。”
他穿好鞋站起身继续道:“这都一年了,也不见它散。”
一低头,看见了遍地的泥。
孟归:“……”
认命了。毕竟不能因为有泥就不回家了啊。
“我背你吧。”孟北望见他脸色万分不愿,开口道。
孟归:“多谢,但不必了。”
这么点破事儿就叫人背也太丢人了!
“但是你腿上有伤,不宜过多走动。”
“哎呀小伤,这么点路不妨事。”
“哦。”
二人走了一段路,走的相当缓慢。
在孟归第三次停下蹭泥的时候孟北望忍不住了。
他叹口气,走向前将人拦腰抄起。
冰凉的手直接贴上腰腿上的皮肤。
孟归别的地方还好,偏生腰腹极其敏感,从前便怕痒。这冷不丁一下吓得差点蹦起来,叫着喊着乱动想下去。
“别动。”孟北望微呵道。
孟归一顿,竟是听话不动了。
良久,他道:“那个……能别直接肉贴肉吗?你手……挺凉的……”
孟北望哦了声,指尖白光一闪,冰凉的触感隔了一层衣料。
孟归嗫嚅一阵还想说什么,又放弃了。
我这是迫于实力悬殊暂时顺从罢了。
你乐意抱就抱吧,反正我还懒得走……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很轻地弯了下嘴角。
夜风卷着桂香迎面扫来。
又是一年朽月天。
出了树林,空旷的草地上立着颗恨天高的老桂树,更远处是悬崖,崖下生着盘根错节的密林,薄雾延绵数千里,朦胧了更远的山丘。
那老桂树下立着一座小木楼,共两层。外面用篱笆高高围了个院子。
孟归老实了一路。不知怎的,他在孟北望怀里待的格外舒坦,迷迷糊糊的就快睡着了,忽闻到桂香才反应过来到家了。
孟归挣扎着下来:“到了到了,我去开院门!”
孟北望看着着桂树挑了挑眉:“ 你在这颗树下醒的?。”
孟归边走边冲他嘿嘿一笑:“醒的时候在树下坐了一阵,坐着坐着不想走了。没地方去,便自己盖了个小楼,种几颗柿树,没钱了便去随便找个活,日子算得上清闲。”
孟北望疑惑:“你不试着去找家人吗?”
孟归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感觉用不着找。”
关于这事他不是没想过,但就是感觉不用找,找了也一定找不到。
他觉得要么是和家里关系不好,要吗家人都走了。
孟北望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不再言语。
孟归开了门锁走进院子。拉开房门,摸索着点了盏黄纸灯笼。
屋子较小,摆了张桌椅,还有一间小灶房,灶房里窗子开着,风刮的窗纸沙沙作响。
门后有楼梯,直通二楼。
孟归提着灯上了楼。
二楼东西两侧墙各开了扇窗,东侧窗下摆了张书案和座椅,月光如细纱般飘进来,洒在案上累着的画本和枯黄的落桂上。
东北角摆了张木床,铺着花里胡哨的被褥。西北有个小房间,屋门开着,露出里面摆放衣物的柜子和一个浴桶。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见这小楼的主人是个很会过的主儿。
孟归点了油灯,屋内逐渐亮堂起来。
他熄灭灯笼,将陪伴了他一路的拐棍扔到边上,往床上一瘫,冲孟北望道:“我这么把你带回来了,你没有怨言吗?”
孟北望:“……”
莫非有你就不带了?
见孟归死在床上,疑似没有遵医嘱的想法,他便下楼打了盆水找了点干净布条。
孟北望掀起孟归的裤腿替他擦拭着边上残留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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