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辞秋坐着的那张凳子仿佛有着自己的考量,凳子女士认为即使地面干干净净不见灰尘,可这毕竟是水泥地啊...经人踩来踩去一定会崎岖不平,必然有两条椅腿会闹得不可开交,左右摆动不给坐着的人舒服。
这也导致鹿辞秋吃的极慢,余不愚换了身短袖出来。她差点被肥腻的肉暗害噎死,幸好没有,只是吃的又慢了些许。
鹿辞秋随即埋头像对待仇人对待那盘心思歹毒的红烧肉,夹起一块塞进嘴里狠狠用咀嚼充当刑罚,一分劲是平时的两倍。余不愚面对鹿辞秋坐,蛰白肌肤上略闪淡淡漂红的晕彩,即使洗过头,酒精的昏胀和浓烈的薄荷糖味一直刺激着雨水浸泡的神经,胃袋饥肠辘辘,嘴巴里却有种无法圆说的满足感,齿龈间更显瘙痒,舌尖麻痛,热水浇灌形成雾气残留在眼眸内,余不愚整个人只在循规蹈矩的重复她已做过的动作,就像一台定制机器。
“谢谢...”鹿辞秋以一种数百年没说过话的原始人口吻第一次发出哦哦啊啊的尴尬声音。她实在无地自容了。
余不愚仍沉醉于朦胧的虚幻交织的雨声绰影,这一因由或许和她同泉子消灭一整面墙的藏酒所导致的结果。鼻息息吹一次次在鼻腔内壁涂满迷醉和通透的刺激,蜕洗后的热流还未全然消去,她下意识地掣肘在桌面右手撑着下颔,惊现的柔和目光怀恋似地看向鹿辞秋仿佛这样有助于消解大脑地混乱、能够清醒?
鹿辞秋被这目光完整的裹包像是刚出生不久的披带鹅黄衣毛的幼鸭溺绒在母亲丰满的羽毛下。
“呃...嗯,我脸上有脏东西嘛?”
仅仅对视一眼,鹿辞秋便不好意思地望向它处,她忽然发现余不愚的皮肤好好,白里透红,吹弹可破让人眼羡。鹿辞秋觉得自己窥伺的视线简直就是在玷污——那分明是在蒙娜丽莎的微笑画作上涂鸦。
此刻,蒙娜丽莎正在紧盯着鹿辞秋,而她却不敢以一个画家的目光去凝描。
所幸,即使是蚊子也会有休息的时候:
“噗通——!”
余不愚醉倒在桌上,隐隐有吟吟声,“睡...觉...”
鹿辞秋惊得一呆,一时半会儿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脑中居然闪过一刹那的可耻憧憬,‘她在我面前毫无防备?’
……
鹿辞秋艰难地把余不愚搬运到卧室,她为了不让自己产生一些无害的遐想,整个搬运过程异常艰辛,即使她能感觉到余不愚比她还要瘦,身材各方面都堪称...搬运过于艰辛了。
‘还是第一次看到余不愚的卧室。’
鹿辞秋扫视了一整圈,余不愚的卧室的各个角落都显露着一个异常明显的特点——乱!
太乱了!
根本下不去脚,余不愚艰难地踩在为数不多的几个空位,那里并没有被厚厚一摞的书、各式各样的乐器、滑板、篮球、足球、起跑器、两百毫升可口可乐、模型枪、等人高的白熊玩偶、cos服饰、种类繁奇的音乐专辑、古兹的模型复古摩托...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收藏,鹿辞秋叫不上名字,她早已眼花缭乱,将余不愚放平倒在玩偶包围的床上已经是几近耗尽气力了,再也无法给大脑思考的余力。
“哈~~~~~!”
这口气尤为长,鹿辞秋感觉自身的贫血症又要作恶她昏厥了。
‘还是尽快离开躺床上去吧!’
鹿辞秋太想要躺在软乎乎的床上,畅快且迅速地喝掉一整瓶凉凉小甜水。光是想想这种感觉就让鹿辞秋忍不住颤抖。
“啪——!”
余不愚的手迅速且强壮的一拉,倒霉又困累的鹿辞秋顿时犹如身中猎人陷阱的柔弱雏鹿。
可这种局面并非是猎人特意营造,全然是一种奇妙的误会。
其实根本没有猎人,陷阱也是脆弱不堪,任何一头青年麋鹿都可轻松挣脱。
但很可惜,鹿辞秋朦朦中还是被贫血症深深作恶、戏弄了第二遍。
……
那是一颗遭到洗净后的湿滑掉落进粉色云霞中的糖果蛇。
……
翌日,
鹿辞秋难得醒的比谁都早,肾上腺素加持下她冲刺到厨房一连喝完两瓶百分百水果橘汁,喝到最后鼻腔内全是苦涩异香。
“咳咳~!”
鹿辞秋呛到了,忙不迭微微弯腰,手拍打在胸口眼闭着难受,好险没让橘汁从两只腌臜的鼻孔里钻出来。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和进退维谷的脚步相得益彰,鹿辞秋情绪高涨地逃掉了。
十七路公交驶来的正是时候,鹿辞秋上了车凝神在最后一排座位,权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平常、平常...’
她把她放进大脑深处中和无端掀起的回忆风暴一直作斗争,溃败山倒的抵抗战斗让她无法分心,连坐过了站鹿辞秋都忘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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