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马车上,阮梨一直没说话。
雨点敲在车顶,噼啪作响,衬得车内愈发安静。
傅兰蘅闭目养神,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缄默,阮梨素手悄悄掀起车帘一角,看雨水顺着青石街道流淌,汇入两侧沟渠。
暮色四合,两人回到蘅王府时,檐角已点起了赤纱宫灯,新婚燕尔,较往日倒更多了几分朦胧的热闹。
“你先回去,本王还有些杂事要处理。”
“好,”阮梨面色平静,下意识应了声,抬眸间却见他蹙眉似有不满,顿了下道,“我等殿下回来。”
先来撑腰,后有解释,傅兰蘅倒这夫君做得也算仁至义尽,阮梨也并非小肚鸡肠的性格。
只是,阮苏苏在席间说的那些话实在引人不快。
她非小人,却也不是君子,因此心底牵累傅兰蘅几分,也不打紧。
“更深露重,殿下快去快回。”语速不自觉快了些。
傅兰蘅听出她言语间掺杂的恼意,不由得轻笑:“这次是本王疏忽,以后不会。”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回门这种事哪还有以后,就算有,也不是和臣妾了。”
“你分明知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傅兰蘅深深瞧她一眼,“本王是说,不会再让你独自一人面对他们。”
浅淡的雾气自双眸氤氲开,从阮梨来到这个世界起,好像只有傅兰蘅,自始至终护着她。
雨水稀稀落落到了傍晚才停歇。
阮梨倚在窗边看庭中积水映着灯笼倒影,雨后的青石板泛着幽光,像打翻了一斛碎玉。
“王妃,水备好了。”
寝殿内暖意融融,霜霜捧着沐浴的皂角过来:“王妃面色瞧着有些不好看,要添些安神香吗?”
“无妨,东西放下吧,我自己来就好。”
霜霜向来听话,应声后将木盘搁在桌子上推门离去,余下满室寂静。
沐浴驱散了一身寒意,阮梨也不禁有些恹恹,傅兰蘅来去匆匆,只怕不是他口中所谓的“有些杂事”,可一言概之。
因此阮梨也没打算真的等他,命人进来收拾了,便准备睡下。
然而刚一合上眼,霜霜忽然在屏风外轻声通传:“王妃,殿下回府了。”
她话音落下,傅兰蘅的嗓音隔着门扉由远及近,像浸了雨水的玉石般清冷。
“王妃已经睡下了?”
湿润的发尾贴在颈间凉沁沁的,阮梨绕过屏风时,正见傅兰蘅立在长廊下,肩上荡开一片深色。
“殿下,”水汽未散的眸子映着廊内的烛光,阮梨长睫下遮掩了几分错愕,“我以为殿下会晚些回来。”
“所以你就先睡下了?”
瞧出来了还讲……
阮梨不禁腹诽,但终究是她自己答应的,清了清嗓子扯开话题道:“殿下衣衫都被打湿了,先沐浴更衣吧,小厨房煮了驱寒汤,殿下先喝一些?”
“先沐浴。”
四目相对,傅兰蘅没有动作,阮梨也茫然看着他。
半晌,才闪过一缕微妙的预感。
既然不做假戏,傅兰蘅又有意,那她合该尽一尽王妃的职责。
阮梨扭头看着不远处立于檐下的曲江:“曲大人,是否有特别需要注意的,劳烦您告知。”
此刻她眼前没有镜子,否则定能从眼中看出几分视死如归。
“不劳烦王妃,”曲江别扭道,“这等小事还是属下来吧。”
傅兰蘅漫不经心睨过去一眼:“不必,难得王妃有这份心意,让她来。”
阮梨:“……”
这哪是她的心意?
傅兰蘅推门进去,而曲江纵然不情不愿,也只能细细将规矩道来。
傅兰蘅讲究不少,阮梨一一记下,走入内室时,已有女婢手脚麻利地备好热汤。
屏风上绣着的远山青黛在水雾的蒸腾下舒展开来。
衣物摩挲的声响让阮梨背脊一僵,铜镜里映出他修长手指掠过衣襟的动作,玄色外袍滑落。
“帕子。”
傅兰蘅的声音仿佛都隔了雾气,阮梨低头去取檀木架上的素巾,走入屏风内。
宽肩窄腰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脊线如远山起伏。
她手一抖,桶边盛着皂角的木盘差点翻倒。
“慌什么?”水声哗啦一响,傅兰蘅的声音近在耳畔,轻笑道,“又不是没见过。”
话虽如此。
更亲密的事也都做过了,但新婚那夜红烛摇曳,阮梨紧张得不敢抬眼,只记得他胸膛的温度和落在颈间的呼吸。
目光不自觉落在傅兰蘅身上,阮梨有些失神。
“帕子攥在手里都要揉搓变形了,看够了没?”傅兰蘅如同后背长了双眼睛,突然转头,水珠顺着他的下
喜欢和三皇子假戏真做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和三皇子假戏真做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