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说完,利刃划破风声。
有什么贴在阮梨耳畔疾驰而过,紧接着她突然被眼前的男子推了一把,身子直挺挺地就朝后面倒去。
背后是围着廊道的木栏,而木栏外是广阔无垠的深海。
求生本能作祟,倒下前,阮梨下意识地拉住了傅兰蘅。
二人的重量毫无征兆地压向本就低矮的木栏。
就在即将要双双翻出坠入海中之际,阮梨察觉腰间被人用掌力推离,终于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傅兰蘅因推自己上来的惯性,直直跌落了下去。
耳旁传来霜霜惊恐至变了调的声音:“三殿下!”
变故来得实在是突然。
在此之前,众人仍沉浸在这场春末热闹的喜宴中,殊不知危险悄然而至。
总是作乱不断的海寇不知何时摸上了船楼,趁着众人饮酒作乐最是惬意之时,开始了他们的杀伤掠夺。
阮梨拉着霜霜忙不迭跑下楼要寻人来救。
船楼的三层并不算高,但春末的夜里水寒,保不齐会有性命之忧。
若旁人因她遭遇不测,阮梨良心岂能安宁。
况且,皇子的身份是何等尊贵,伤着碰着了,万一连带整个阮府跟着遭殃,那她真是到了阴曹地府里,都不能安心了。
怎料两人刚踏至木梯,就忽然飞来横尸。
一个小厮装束的人被抹了脖子,惊恐地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脖间豁开的血口狰狞惧怖,鲜红如泉涌般咕噜着往外冒,别提有多骇人了。
饶是看惯了恐怖片的阮梨,亲临这兵刃时代,也难免吓蒙,脑子里煞白一片。
也是在这一日,阮梨碰见了温十。
温十生得俊俏,柳叶眉,丹凤眼,那张脸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像极了个温润书生。
只可惜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海寇,喜欢提着把砍刀在肩,却也算是个糙中有细之人。
毕竟,就连阮梨都认为藏身在船楼酒窖的木梯后,是极为隐秘之地了。
那逼仄空隙掩藏在黑暗里,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
而温十不仅想到了,还明晃晃地举起燃灯,凑在两人脸上:“小娘子,是你啊。”
顶着原主的身体,阮梨也不敢乱说话,无言看着他。
“你不记得我了吗?”
霜霜到底年纪小,已经吓哭了。
阮梨只得死死咬住唇,勉强回神,压抑着心中的恐惧挡在她身前:“你想要银钱是不是,我身上有不少值钱的东西,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别伤害我们。”
“真新鲜,第一次见主子挡在下人面前的,你不怕死吗?”
阮梨无话可说,她以为自己不怕的,可危险落到自己头上,就真真切切地恐惧了起来。
后来温十说了什么,她也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后来官兵匆匆赶至,对方听见声响收了砍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再会啊,小娘子。”
·
阮梨回府后,惊魂未定,一连高烧了数日才勉强从昏沉的睡梦中醒过来。
霜霜端了碗浓黑的,散发着苦涩味的药来。
阮梨生无可恋地倚靠在床头,余光瞥见窗外云光遮天,叶影覆至了台前,满院已然关不住草木欣荣之景。
“什么时辰了?”她问。
“刚过午时。”霜霜望着自家主子,满眼都是心疼,“姑娘吓坏了吧,郎中来瞧过两次,嘱咐说这安神汤药一顿也少不得。”
这安神汤,真不是一般的苦。
“先放着晾晾。”阮梨能拖一时便拖一时,想起什么,拉住了霜霜,“霜霜,你走近些,我问你几句话。”
原主的身子实在是孱弱,她虽比前两日清醒,但说话大了点声,也还是气虚。
“我病中这两日,府里可曾出过什么事情?”
霜霜疑惑地摇了摇头:“不曾。”
“那……有谁来过府中吗?”
霜霜想了想:“没有贵客来过。”
“不应该啊。”阮梨兀自喃喃,脑海里浮现出傅兰蘅从船上坠落海中的最后一面,抿起唇又不甘心地问了句,“三殿下呢,也没来过吗?”
霜霜眼睫狠狠扑朔了下,哭笑不得道:“没来过,听闻三殿下当晚起烧,隔日就好全了,还有人看见他去了校场。”
“他竟没来兴师问罪?”阮梨微微失神。
昏睡的这段时间,她总是在半梦半醒间不由得惦记着那个坠入海里的三皇子。
还梦见他从海里伸出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脚踝。
险些没把自己吓死。
“兴许是三殿下大度,才没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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