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
风有愈演愈烈的倾向,江桢向下溜了溜,把脸埋在宋柏的警服里。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宋柏竟然还维持着用薄荷味洗护用品的习惯,十年了。
这气味仍然令他感到无比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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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检准备撤了啊,哎呦我的腰,来整理一下证物箱……”
“卧/槽哪儿来的这么多破烂玩意儿,这又是啥?”
“早饭吃啥,包子行吗?”
杂乱的脚步,一来一回的人声、吆喝模模糊糊地传进车厢,后排车门被人拉开了,整辆车随后晃动了一下,有人上车。
江桢睁开眼,发现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清晨,后座是刚上来正在啃包子的杨繁,见他醒了,扬起手里的袋子问:“来一个?猪肉大葱的。”
原本沉寂的旧码头热闹非常,外勤警员、痕检队走来走去,看来他们是接到宋柏电话后趁夜赶到的,天光将亮时终于搬空了集装箱里所有的东西,正在一一拍照清点。
“不吃了。”他伸手搓了把脸,整个上半身都向后拧去。
车后排敞着门,杨繁一条腿支在外面,呼呼吹着刚咬开的包子馅儿,一看他,愣了一下:“你脑袋上什么玩意儿?”
江桢“嗯?”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哦,退热贴。宋柏说是给你们准备防止中暑的退热贴。”
杨繁脸上一片空白,张开嘴,热腾腾的白气从他悠悠从他口中冒出来:“啊?”
他在江桢疑惑的眼神中欲言又止,像是想说“宋队从来没给我们准备过这玩意儿,这很贵吧,便利店卖三十多块一包”,但又因为某种近似求生欲的第六感硬是停住了。
江桢看着杨繁脸上风云变幻,从惊讶到了然,最后大彻大悟,“啊!”了一声。
“怎么了?”
“没事没事,还有吗,给我也来一片,我也热。”杨繁三两口吃掉了包子,接过江桢递来的退热贴,啪地往自己脑门一拍,“别急,现在下去也散场了。亏得你们找到了这个集装箱,痕检有重大发现,一会儿回去要开案情会,你赶紧趁这工夫吃口早点吧。嘿,洪二发这孙子……”
集装箱外的空地上,那些吹出的黄符都被收拾干净了,估计已被收走,明显最重要的无脸神像还在拍照,等待套袋贴签。
江桢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杨繁,后者点点头,声音带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沉重:“邪教没跑。痕检在集装箱里找到了他的笔记本,什么登仙、伏魔、驱鬼,乱七八糟的东西写了整整三本。神像左右不是供着骨灰盒吗,笔记本上写了,马上他就要成伏魔大将军了,只要恶鬼伏诛,他老婆和老娘立马就能登仙,你说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确实病得不轻。”江桢听得云里雾里,刚睡醒脑子还在宕机,下车抽烟。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缕新鲜的土腥,在车厢里闷了一晚,睡得身体酸痛,因此一天里第一支烟格外醒神。
不远处,宋柏正背对着这边打电话,看来一宿没睡,脸上却不见疲色。
这人可真能熬啊。江桢腹诽一半,宋柏忽然似有所感地转过身来,目光向下一移,正对上他夹在手指间吸了一半的烟。
听着电话,宋柏的眉梢微妙地扬起,那表情似乎在说,“你还敢学会抽烟?”。
江桢本想再吸一口,被宋柏这么一看,心虚地垂下手,又顿了顿,干脆把半截烟扔了,还主动自觉地用脚尖踩着碾了碾,才走上前。
宋柏正好挂断电话,看他脸色好了不少,问:“退烧了?”
“退了退了,刚来电话的是谁?”江桢怕他当着那么多人还拿手试,又往边上退了两步,扯开话题。
“吕静柔。有一批纸质物证,我让她先带回技术队检验,刚来了结果。”“怎样?”
“查出了lsd成分,在符纸里。”
江桢停顿数秒,一个念头迅速在脑海中成形:“洪二发喝符水?”
果然,宋柏点了点头。
信教拜神到洪二发这种走火入魔的程度,最有可能会入口的就是符水。民间盛传“符水非凡水,服之百病消散,邪鬼粉碎”,又有两种不同的喝法:烧灰入水,待灰沉底服下;把符水投入水或中药里,煮沸后喝。
“你去补觉之后,我们在集装箱的供桌上发现了泡着黄符的杯子——他平时就会泡符水喝,但那杯水里并没测出什么。实际上,集装箱里那么多符纸,真正含有致幻剂成分的只有两张,纸质和其他符纸略微不同,看起来略新。”
宋柏把他拉到不挡路的边上,打开手机,相册里赫然是杨繁刚刚提到的洪二发的笔记本里的内容。
“我有了一个想法,你看这个。”
照片按记录时间逐页拍摄了宋柏认为比较关键的内容,上面是一些文字和零碎的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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