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江桢忽然想到哪里不对,“洪二发的暴力自/残行为好像和常见的毒/瘾发作不太一样?”
医生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因为那不是毒/瘾发作,而是l/s/d服食者身上会出现的一种特殊现象‘反刍’。
“简单来说,就是服食者不再使用这种药物的时候,也会有服用这种药物的感觉,这在瘾/君/子中被称为‘另一趟旅程’。但这种情况出现的时间不固定,我猜你们打急救电话的时候,病人应该正在‘反刍’。我们也是通过这点判断他接触的是l/s/d。”
江桢又问:“那……吸食这种东西,可能会杀/人吗?”
“杀/人?”医生哈哈一笑,正色道,“l/s/d的发明人曾经无意中尝到了自己合成的化学品,之后他思维紊乱,胡言乱语,认为自己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他被吓得差点疯掉。你说服食者会杀/人吗?”
穿寿衣、戴寿帽,手持引魂幡和剔骨刀在雨夜逃跑,这些毫无逻辑的行为,都有可能是在l/s/d影响下精神紊乱导致的。甚至在杀人分/尸的时候,洪二发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在被药物扭曲的思维里,他只是杀掉被当成“怪物”的岳小伟自保。
他很可能就是在14日案发当晚吸食了“邮票”。
“他现在情况如何?”宋柏指的是被收入病房的洪二发。
“急性精神分/裂,先血透吧,尽量把药代谢掉。”
看来短时间内再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是没可能了。
宋柏留了电话,和江桢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二人并肩拾级而下,走出长宁中心医院的大楼,江桢看着宋柏处理好的伤口,若有所思道:“狗咬了还能打狂犬疫苗,人咬可比狗咬恐怖多了,人的嘴很脏。”
宋柏已经打了破伤风,跑一线的,这种小伤是可以忽略的程度,但江桢的反应让他觉得很有意思,故意说:“是吗,我就是觉得还挺疼,怎么恐怖了,你说说。”
江桢一本正经地说:“去年我们派出/所接了个因为偷鸡打起来的,贼把主人手指头咬了,就蹭破了点,没过两天被咬的发高烧,去医院说是感染了什么什么细菌,没办法,把那根手指截了。”
他顿了顿,又说:“你现在觉得疼很正常,现在天气热,容易感染,如果过两天还觉得很疼,手肿,那就赶紧去医院。”
宋柏快走两步,转过身。江桢像平时那样低着头,只看脚下不看人,差点撞在他身上。
“这么关心我?”宋柏的语尾打着飘往上扬,不知怎么,听起来有点愉悦。
“下属关心队长,不是很正常?”江桢连眼都没抬,还想闷头往前走。
宋柏抬手按住他露出衣领的那段后颈,像拎小动物一样把他拎得往后退了两步。江桢这才疑惑地抬头。宋柏身高直逼一米九,这个身高差,他看宋柏只能仰头。他眼睛天生有点垂,从宋柏的角度看,更显的格外无辜。
“只有口头算什么关心,明天帮队长换药。还有,什么‘我们派/出所’?你人事手续办完了吧,办完了以后就是刑侦的人。”宋柏说完这才满意,手一松把他放了。
“那讯问室那件事……”
“再一再二不再三。”
江桢琢磨了一下,好像也觉得这桩交易还算划算,点头说:“行吧。”
两人走到街对面停着的警用红旗前,江桢习惯性坐后排,手才碰到车门,被宋柏从身后按住了。
“但是我提醒你,你已经二十六岁不是十六岁了,别还像小孩儿那样草木皆兵,随时准备举起刀尖对付一切。谁教你动不动就斗狠动手?”这个姿势让他们俩挨得极近,几乎是一前一后地贴在一起,江桢都能感觉到宋柏说话时扑在自己脖颈上的气流。“你在警校待了六年,应该知道规则是用来保护我们自己的,我向你保证,在长宁分局,你会很安全。”
十六岁,对江桢而言应该是一个敏感的词汇。宋柏观察着江桢的反应,他还是很放松,没有像洪二发暴起时表现得那样过激,仿佛已经很适应对旧事话里话外的试探,只是因为离得太近,身体有些僵硬。
江桢说:“知道了。”
宋柏于是把他往前一搡:“开车去,我要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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