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一阵牙酸的声音传来。
“喀吱——”
构成笼子的铁条被林酌摧枯拉朽地扯开,笼子里的吴青呆呆地抬头,才发现拦住了自己出逃的桎梏已经被解开。
林酌是个很冷漠的人。杀人放火对她来说仿佛家常便饭。她没有道德感。她不是圣母。她对“人生来就要死”这条铁律奉行不违,如果有人死在她面前,她连眼睛都不多眨一下。
但如果她伸出手就能改变某个人的因果、将某个人从死之中拽出来——那么她也不会拒绝去做这个救世主。甚至她兴致冲冲,满怀期待。
反正只是梦,不是吗?
她可以尽情地撒播希望,培养他们抓住希望的能力,让他们向死而生。
——至于他们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更期待他们未来为她所呈现出的可能。这样的可能如同兴奋剂,让她精神焕发。
一切有为法,如梦似幻。
她轻快的声音如同梦中的魔鬼,在吴青的耳边回响:“怎么样?”
“不想亲手撕掉那个害你至此的人吗?”
吴青愣愣地看着她,看到她火红的眼睛,像是她从来没见过、仅仅听人传说的原始恒星——太阳。
她浑身起了冷栗,接着又热又冷,好像有人把她从地狱拉进天堂,又把她按进地狱,最后问她,“你想怎么做?”
我想怎么做……?
好一个问题。她从来没被问过这个问题。因为从来没有人以为她需要做些什么、她只需要作为他们手里的货物转移就行了。把她卖掉的母亲笑着点手里的钞票,看也不看她一眼;人贩子们将她扔在笼子里,对她的所有行动都斩断,她只需要等待自己再次被转手;污水、铁笼、世界对她说:你等待着、等待着,直到死亡就可以。
然而,一旦被问到这个问题,好似答案绵绵不绝,以她的心脏为土壤,就这样漫天生长,一点一点顶破囚笼。
太阳啊太阳,你来得有些晚,然而又不算太晚。
“……我想……我想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在林酌的注视中,吴青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声,虽然微弱却凄厉异常,仿佛绝望的野兽。此时此刻,她脑海中的理智荡然无存,维持着她眼中粼粼目光的如同鬼火的动力来自人类——生物——最原始的欲望:仇恨。
“喀吱、喀吱、喀吱——”
随着接二连三的铁条被摧毁声响起,笼子里的奴隶们都慢慢抬起头。
当汉克迟迟没有收到手下的信号、意识到不对劲、隐隐不安地赶过来时,他看到的就是被破坏的合覆金大门、地上躺着的生死不知的手下,还有……
被摧毁的铁笼中,用愤怒、仇恨、恐怖的目光撕咬着他身上每一块血肉的“货物”。
与此同时,一阵劲风从他身侧掠来,余光捕捉到一个脸上沾血、却明显稚嫩的小姑娘,汉克下意识不屑冷笑,正要屈肘击退对方,膝盖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逼得他身体反射条件之下向下翻倒。
怎么回事?!
他惊愕失色,这才意识到不远处的柱子边倚着一个女人,正是她刚才随手射出的短弩击碎了他的髌骨。
他反应飞快,迅速将重心转移到另一条腿与狼尾上支住身体,陈雀手中的刀转瞬即到,单刀直入刺向他的胸口。
他被迫在仓库的门口、站在光芒大盛的地方与人对敌,而陈雀虽力量和速度都不及他,身上还受了伤,却从一开始就站在暗处,又有林酌帮她看着,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一时间和汉克打得不分上下。
不远处的柱子边,小少爷就站在林酌旁点评:“她胆子也太大了。”
他当然看得出来,如果这里没有林酌,陈雀马上就会被汉克击杀。这是肯定的。她甚至比不上汉克的十分之一。何况她还受了不轻的伤。
而如果这里没有林酌,陈雀本也不会和汉克打起来。
“还要打吗?”不久之前,林酌问。
陈雀的胸口还在钝痛,身体肌肉阵阵泛酸,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大劣势。她却点了点头,说“要打”,接着便开始磨她那把从垃圾堆中翻出来的刀,刀刃被她磨得越发锋利,和她的心一样。
然后就是汉克推门而入,准备好的陈雀扑身而上,狠狠地刺出手中的刀。
林酌哼笑道:“我看你的胆子也很大嘛。”
小少爷讨好地笑起来:“因为我总是很幸运。而且我猜你会来找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酌的目光好似她是宇宙中心。
“如果我不来,那你就可以等死了。”
“不可能,”小少爷说,“我总是很幸运。”
林酌偏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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