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于是他把目光转向校园里。
他祈祷,祈望,祈愿,奢求。
陆诗邈这位水手勇士,能穿越诸神之浪活下来,解救这落难的船锚。
薛桐其实并没有感觉自己是在哭,她觉得自己只是在发泄。发泄这两个小时的优雅等待,和她四年犹豫的不敢出手,可悲又可笑。
她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胸口,泪已经从指缝挤得到处都是,落在车垫,衬衣,皮革,落在那枚绳索袖口上。
那天,那天她不应该和陆诗邈说什么分开睡,说什么让她想清楚。还有那年,那年在出租车上她不应该缩回自己的手,狠心的在街边下车。如果一切都从头,她会在八号风球那天告诉陆诗邈,她会说:
虽然我不知道,人类遭遇突发情感冲击时为何会这样奇怪,偶然发生的喜欢是否代表它存在,但….今夜之前我见了你七面。第一眼便利店藏在墨镜下的我,因你回头而有了几秒的停留,就像是看街边的流浪狗,会有突然冲动地想带它回家,想要被它需要。又或许,我的停留是因为成年人源于视觉而产生的性冲动,因为你长的好看,我的荷尔蒙在升高。但我现在确认过了,似乎不是…
因为我发现,这种一见钟情接连出现了七次,我能感觉到它还在延续。
她甚至会说。
耳朵的大小,代表着人类在胎盘里时的轮廓,所以摸耳朵会让人感觉到平静,但我每次摸你的耳朵,你就会把头歪到一边,你看着我笑却不躲避。我也不知道你这么怕痒为什么不躲?所以故意捉弄你,看着你歪头夹住我的手。
很多年以来,我总是会在凌晨清醒。我喜欢不开灯,因为开灯会让人感觉到赤.裸的清醒,清醒会让我的灵魂湿漉漉,有种呼吸在冬日里的错觉。
而你每次半夜开灯,都会先用手捂住我的眼,捂住那湿漉漉的感觉,让我觉得干燥。所以我肯定自己不是因为视觉冲击而对你心动,不是因为我是个同性恋,不是因为你解救了我十年的恶梦。这与长相或者你是什么样的人无关,是个整体,是你让我的落地窗,和夏天傍晚变成了生活期待。
薛桐哭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精神终于又些顶不住压力,开始逐渐脱力,她索性躺在后排缩成一团,浑身都很酸痛,尤其是心绞痛,痛到她想止住这种感觉,于是她开始翻起自己的包。
安霖本来在盯着校园门口那些身影,他似乎看到一个和陆诗邈身高差不多的人,正往从很远的地方,朝他们这个方向跑来….
他从没这么释然过,结果刚一扭头,就看到车里的薛桐在拧着药瓶。
“喂!!!sit你做咩?!”
“你干乜嘢,你把门打开。”
“车钥匙,车钥匙给我!”
安霖按下钥匙把门拽开,一把夺过薛桐的药瓶,“你干嘛。”
“你别说她的消息给我听,等我睡醒再说。”薛桐捏着手心的一颗安定,晃动着放进嘴里,喝了口水,她等着睡眠来解救她,“你放心我还没那么想死。”
安霖看了眼远处,那个相似的身影消失了,他也怕是自己眼花,白白给薛桐期待又落空,比凌迟还残忍。
他叹了口气,拿走了她的包,她的药瓶,又检查了薛桐口袋没有藏起来的药片,他把车里空调打开,西装外套盖上,关上了门守在车外。
“陆诗邈是不是没事?”安霖抓住一个跑出来的医护人员,开口去问。
“不知道。”医护人员并不知道陆诗邈是谁,只能摇头。
“陆诗邈是不是没事?”安霖又抓住一个带耳机的刑警问道。
刑警摇摇头,他虽然知道,可上头命令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能对外说。
安霖气到用手捏胳膊,那图书馆的楼顶被掀起的风暴已经平息,建筑没塌,只有一声爆炸,似乎范围也没有很广,里面的人陆陆续续都开始往外走,特警也撤了出来,消防也出来了好多人,唯独没看到陆诗邈。
他死死盯着门口一个身影都不肯放过,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句:“扑街!!”
又过了半小时。
车里的薛桐已经睡下,周边开始救护车都已经开走。
妈的?是死无全尸了?如果是这样,那要他怎么给薛桐说?
就在安霖绝望转身之时,突然他手里薛桐包中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安霖猛地清醒,他快速去翻。
电话备注是那个肉麻的称呼:阿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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