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溪亭的心,顿时泛起一阵刀割般的痛楚。
“抱歉,是我冲动……出言伤了你。”
僵持不下之际,霁薇忽而听到他干巴巴地吐出一句轻描淡写的道歉。
她不在乎,也不愿意再与他多说一句。
玉兰结界轰然消散,霁薇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鹅黄飘带随风扬起,玲珑小巧的绒花逐渐松动,随后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她不徐不疾地走回住所,面色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贺溪亭怔愣地看着她一点点缩小的背影,直到少女踏入拐角再无踪迹,他这才慢慢收回神思。
他垂眸盯着指尖上干涸的血渍,嘴角轻颤,几滴泪珠默然滴落掌心,血渍渐渐化开,晕出一片模糊的红色。
悄悄躲在旁处观察的千渊眉头越皱越深。
大师兄施了障眼法,因此他并不知晓里面情形如何,只在看到霁薇师妹略显疲累的走出结界,而师兄神色悲悯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心中隐隐有了些揣测。
现下看到师兄骤然垂泪,他更加笃定了内心的猜想。
他正要上前去印证,身后忽地传来何皎的声音。
“千渊,你找到师妹了么?”
立在不远处的贺溪亭默然将血迹除去,恢复以往平静的神色,朝两人踱步走去。
何皎抬眸见是他来,即刻有些欣喜:“师兄怎么先来这里了?阿隐正要去凝霜殿寻你呢。”
贺溪亭轻点头颅,嗓音低沉:“我随后便去。”
“幸好师兄及时带着黄泉珠赶来,不然还不知这场祸事究竟要持续多久。”话到最后,何皎哀叹一声,“诶对了,师兄赶来时可有见到小师妹?大战结束后她便没了踪影,也不知跑去了何处。”
站在两位“知情者”中间的何皎自然不明白他们的脸色为何都这般难看。
千渊瞥了眼贺溪亭,先开口道:“我方才看到师妹回屋了,想来没遇到什么危险。”
何皎闻言,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那便好,虽说方才结界稳固并未被秣妖攻破,但她灵力微弱,我还是有些担心她为此受到影响。这样,等下我便不随你们去凝霜殿了,我去看看她。”
千渊颔首认同,随后忽然问道:“对了师兄,我见师妹是从梧桐神树的方向出来的,不知师兄可是比我们先找到了师妹?”
话落,却是见贺溪亭沉默须臾,才轻轻“嗯”了一声。
于是千渊趁热打铁,立即道:“那她如何?为何跑来此处,难不成又是想燃烧脉络冰封秣妖?”
此话一出,何皎也忍不住皱眉:“冰封秣妖?莫非她又做了这等傻事?”
两人绵绵不绝地追问接憧而至,贺溪亭迎面对上两道炽热的目光,随即摇了摇头:“没有。她只是灵力耗得太快,才在此处停歇休息。”
“那便好。”何皎再度松了口气。而千渊目光灼灼地紧盯着他,似是不信。
谁道下一刻,贺溪亭猝然与自己对上了视线,声音染上一抹着急:“燃烧脉络冰封海底,是怎么回事?”
“当日我深陷险境,是师妹回溯时光,燃烧半数脉络找回我的魂魄,后又为了海底安宁不顾自身性命强行冰封了秣妖,致使元气大伤,脉络破碎昏迷了数月。大战后她消失不见,我们便是着急怕她再动用这种极端的办法,”千渊直视着他,句句恳切:“大师兄,师妹没再这样吧?”
话落,他似乎瞧见贺溪亭平淡无波的眸底变得更加暗淡。
何皎观他面色有异,于是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
贺溪亭紧抿着唇,摇了摇首,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见他如此,更加印证了千渊内心的猜测。他垂眸思量,想必师妹定是偷跑到这想要再用那般极端之术,而恰好大师兄来得及时,没让她得逞。
所以师妹能安然无恙地回了屋。
既然无事发生,大师兄又为何那般……
千渊悄默声地瞥了眼他宽敞的衣袖,一道惊雷顿时从他脑中轰鸣炸响。
障眼术法维持了三炷香的时间……
不会吧!
难不成大师兄也喜欢小师妹?!那他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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