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吴煦，柳玉瓷转个话题问状元摊生意，张荞自夸吴煦是做生意的料，“点子真多！学堂孩子们都挣了不少零花，我起先怕他们分心，落下功课，不承想竟更用功了，说要多读书，长大了做商人、考科举，混出息后也带其他人过好日子！”
接着又聊报纸的事，柳玉瓷说要持续关注学堂霸凌事件，出专栏，各地有相关情况都可以匿名发表故事登报，倘使百姓热议，继而令官府不得不重视，为受害者升堂办案，为后来人设法应对，方为长久之策。
“圣上开放科举，是为选拔更多有识之士，绝非替那些纨绔子弟、卑劣小人，增添书院读书的乐子！如果哥儿女子读书，便只能遭百般刁难欺凌取笑，何苦要开放科举，这不是视圣意无睹，与圣心背道而驰嘛！”
“可惜不知卢千户死对头是谁……”
他们这边聊得高兴，还说一会要去镇上状元摊逛逛，殊不知吴煦偷摸找过来了。
近日莲子上市，吴小老板没去摊子，正好在家研究新品。听门口玩乐的小孩在嘀咕漂亮哥哥回来了，还带了许多书生来庄子游玩。
他瞬间拉起警报。
书生？不会有那个叫季怀琰的酸秀才、哦不，酸童生吧？！
他马不停蹄地准备了满满一大食盒的糕点饮子，给瓷哥儿他们送去。顺便观察敌情！
这不，眼下正缀在登山小队伍最后，装作路人尾随季怀琰两人呢。柳玉瓷和张荞说悄悄话离得远，暂时没发现。
季怀琰隐约感觉身后那人不大对劲，形迹可疑，他望过去，偏那人又光明正大回视他，丝毫不惧。
他告诉王佑旺，王佑旺大喇喇的，“昭明兄，你且安心吧，咱这临安山绝没有宵小敢造次，定是采菌的村民。”说罢，他还回头跟人家笑哈哈打招呼。
吴煦：……
一看就不是这傻大个，倒是旁边那家伙……月白书生儒衫，举止有礼，如若不是情敌，他都要夸一句翩翩公子。
“呸呸呸，讲不定斯文败类，哪有我好！”
他决定过去会一会，遂整整衣冠，理理头发，笑得热情洋溢迎上前喊瓷哥儿。
“煦哥！你怎么来了？你不出摊吗？”
柳玉瓷满脸惊喜朝吴煦小跑过去，欢喜地拉住吴煦衣袖蹦蹦跳跳。
吴煦得意地瞥一眼季怀琰，哼哼唧唧，自己跟瓷哥儿才是天下第一好！
季怀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几次欲言又止。
吴煦才不管他忸怩脸色，他又去唤白白，白白亦兴冲冲地奔来他身边，左闻闻右嗅嗅，亲热得很。他更得意，连白白也同他最好！
他拿出给柳玉瓷备的点心，“瓷哥儿，你们是来游玩赏景的？天热，找个树荫底下坐吧，我给你带了好多吃的，新品！保证好吃！”
张荞搭腔，“是呢，听说煦哥状元摊生意好得不行，镇上那些书生日日都要光顾的。煦哥，有我的份么？”
“有，当然有。”瓷哥儿好闺蜜，可不得讨好呢。
他做了四份绿豆莲子水，四份新鲜莲子奶茶，一叠龙井莲子糕，一叠莲子冻，一叠蜂蜜莲子糕，还有新鲜的莲蓬，脆爽清甜，慢慢剥着吃。
他忙忙碌碌地给瓷哥儿一样递一份，张荞、方宁和丫丫都分到了，没想到赵云也在……尴尬了不是。
好在方宁主动给云哥哥分了一份。
至于另两个汉子，吴煦摊手，没啦。他随手拿两个莲蓬塞过去，“喏，读书清苦，剥点莲子正合适，吃吧。”
“煦哥……”柳玉瓷多少觉得不好意思，想把莲子水递过去，被吴煦拦下。
吴老板大发慈悲从兜里掏出加料版龙井莲子糕送他，“我看你定是大才子，读书费脑，我特意准备的，酸甜微苦，给你提神醒脑。”
季怀琰闻言受宠若惊地接下，原以为此人莫名对自己怀有敌意，倒是误解了。他想，这位仁兄真性情，自己暗自揣度，实在不该！
他突然郑重朝吴煦作揖，深表歉意。
吴煦莫名其妙地受他一礼，想说他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接着，季怀琰给王佑旺分了莲子糕，尝过后挺喜欢点心口感的，入口酸涩，细品有点苦，回甘却甜，如科举之路，如人生在世，百般滋味。
一块点心下肚，他又郑重其事地向吴煦行礼致谢。
吴煦：……他果真是读坏脑子了！
继而，他俩一个引对方为知己，热情攀谈，一个视对方为假想敌，针尖麦芒。你来我往之间，处处透着诡异的气氛，把柳玉瓷看得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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