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处不易被发现,也不会挡到他们工作的角落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那男人早就疼的晕了过去,因失血过多如今还是一副惨白模样,若不是还能探出一丝鼻息,根本看不出一丝活着的迹象,一旁的女人显然慌了神,双眸颤抖着询问道:“需要把他叫醒吗?娜芙提斯殿下?”
她没有立刻作答而是直径走向那面目全非的伤口前看了看,当看见肚子里被塞进去的手指,残肢,娜芙提斯同样被吓得颤抖吞咽了一口唾沫。
短暂的心理作战后,她闭上了眼下定决心般的深吸了一口气立马说道:“叫醒他,保证他要有一口气,还有····他需要输血和麻药,你们下去准备一下,要快!”
四周的人听到任务立刻着手准备,她用镊子将外围不伤他的残渣一点点的取出,一直到需要的东西都准备连过来,她疏散了其他人独留下那个瘸腿男人帮忙,看着被伤口染满血的衣服,娜芙提斯一顿住,不知发觉了什么,可最后还是用力撕开丢到了一旁。
而这一切全都被德尔看在眼里。
为什么她不再害怕了?
娜芙提斯不惧怕这些面目全非还骇人的伤口了,她还能拿起针线拿起刀片酒精去亲自缝合伤口。
德尔的心脏一次比一次跳动的猛烈,全然忘了他讨厌她。
周围乱糟糟的,人来人往被吞没在漆黑的夜,唯独那几盏灯火不被晚风吹灭清晰的照亮了娜芙提斯的脸庞,他厌恶的人仿佛在自己眼中定格。
旁人莫名成了虚化的背景,唯独她的模样清晰而明亮,一次又一次的抨击德尔的理智。
他爱她,毫无疑问的深深爱着她···
爱她大汗淋漓又临危不乱的高尚,爱她被血色沾染却依然纯洁的眼,爱她所有的美好品格,可偏偏不敢深爱她的利益熏心。
而这时,阿雅端着药物跑过来,刚好看见德尔捂着口鼻站在角落一副情到深处的面孔,随着他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娜芙提斯的方向。
“·····”
心中觉然不是滋味,捏紧托盘却连表露落寞的神情都不敢,继续若无其事假装没看见他似的跑向娜芙提斯。
“殿下,你要的东西都给你带来了,这边的伤员我也来帮忙上药吧。”不等娜芙提斯回答,她已经着手去帮忙了。
阿雅并不需要娜芙提斯的回应,她只需要全神贯注的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就好了,而自己则是尽可能的多为她做些事情好让她赶紧去休息。
面对那些痛到哭泣的人阿雅尽可能的将手里的动作放轻,可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太骇人了,只要一眼就能让自己的身上发麻。
当然在这其中也免不了,因疼痛而引发一些人的怒骂声。
“让我死啊!你们这些可恶的权贵!让我一死了之啊!!!”
“生也不是···死也不是···我这到底是还活着还是···死了?”
“别救我了··求你们别救我了!死了才好啊!就这样死了才好!”
痛苦的哀嚎声在人们焦急的影子中交错铺开,没人顾得上去安慰他们,只想快点包扎好伤口在继续看下一个,深怕下一个因为来不及救治而突然死掉。
只是阿雅听见这些言论会产生不悦,她利索的将那些人的伤口包扎好,最后又强硬的逼迫那些想一死了之的人喝下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忍不住回头担忧的看向娜芙提斯,她依然如此的继续着那一场手术,面不改色的将针线穿过肚肠, 仿佛世界的喧闹此刻与她隔绝只徒留下她与死神的对弈。而那一个偷窥者不知所踪。
等终于忙的差不多了,阿雅忍着喘息声以一种很平静的状态赶忙走到她面前说道:“殿下,你先去休息吧,这几天你都没怎么睡好,收尾工作交给我就好了。”红润的面容,早已分不清是累的还是血迹染的,可此时此刻的娜芙提斯又怎么敢比这些受伤的人先休息?
处理了那个男人之后,还有其他的人等着自己。
那些温热的血淌过自己的五指,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让他们失去温度,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你永远不知道伤口下会看到什么·····
可能是因热油滚烫而被泼到溃烂的皮肤,又或者下一个人没了眼球和牙齿,那些鲜活的生命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残缺脆弱, 他们挣扎着想要活下去,却在挣扎过后变得毫无生气。
所以娜芙提斯永远都不敢将视线脱离伤口,去看向他们的眼睛——她害怕看到他们痛苦的眼神和求死的心。
娜芙提斯几乎已经虚脱,连声音都变得无力:“我不累。” 说完又继续帮其他人处理伤口。
“提提这几天不在这边,我若不多做点什么,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她像个被人控制的提线木偶,累到几乎不在睁眼,却要时刻保持清醒去面对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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