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染也没有与他客气,径直将自己塞进了那看着便无比舒适的软椅之中,捧起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
维斯塔亚慵懒地倚在椅背上,单手支额侧目看他:“你还记得多少?”
齐染垂眸轻抿了一口茶水,淡声道:“不若说,你能告诉我多少?”
维斯塔亚哼笑一声:“你还是这样,一点亏都不愿吃。”
齐染:“套近乎的话可以少一些。”
维斯塔亚一噎,叹了口气:“真是无情啊……好吧,让我想想该怎么说。”
“阿染……你现在还叫阿染吗?”
齐染平静道:“随你喜欢。”
“……好吧,阿染。”维斯塔亚耸了耸肩,“你交代给我的事,我确实搞砸了。”
“希曼那个疯子,凑了一群人陪他玩什么神国的游戏。天天弄得血次呼啦的,死了不少凡人。我不知道这里的平衡还能维系多久,兴许明天就崩塌了也说不定。”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有些牙酸似得皱起了那张俊美的脸:“你知道的,我一向拿他没什么办法。”
齐染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杯壁:“所以你一人躲在这儿,又在干什么?”
维斯塔亚讪讪道:“他们人多,我的筚篥又落在外面,打不过自然得先躲着啊。”
他随手挑起垂落胸前的一缕银发,又叹了一口气:“希曼留了他的金剑在外界,里面藏着他的一缕神魂,只有他才能联通两界,主动打开这里的入口。”
“可惜我的两枚筚篥,却只能做个吸纳清浊二气的移动阵眼。”
说着,他突然恶狠狠地敲了敲座椅扶手,银发上的水晶银链随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早知如此,便该将钥匙留在自己的手上,还是太信任那个疯子了。”
齐染敛眸思索了片刻,忽然抬眸道:“构成此方天涧的,是恐惧……和欲望?”
维斯塔亚颇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幽蓝的眸子里泛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哈……”
“是恐惧和信仰,阿染。”
“因为恐惧,所以信仰;愈加信仰,愈发恐惧。人世间的道理无非就是那么几样。若论如何平衡这两方的力量,整个月邑,没人比我做的更好。”
他手托着下巴,上身微微往齐染的方向侧过了些许,眸光落在对方冷淡的灰蓝眸子上:“这便是为何你当时会选我来守护这方天涧,也是为何你会将阵眼,刻在我的本命法器上。”
齐染闻言,霜白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轻声问道:“……天一呢?”
维斯塔亚蹙了蹙眉:“和那个臭练剑的有什么关系,他死了放你自由不是更好?”
而他话音刚落,便恍然反应了过来,顿时瞪大了眸子看着齐染道:“阿染……你莫不是……”
“你连自己是天一的剑灵这件事,都忘记了?”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茶水的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齐染的眉眼。
片刻后,他方才抬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嗯,忘记了。”
声音却轻到仿佛下一秒就要随着茶香一同化散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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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黄沙角斗场处。
阿尔达·希曼语声落下后,短短两个字却仿若有千钧之重,瞬间将商成洲摁回了座椅之上。
为何希曼会认得他?莫非这里也是天一剑仙的四方天涧之一?又和他……和以前的他有什么关系?
纷杂的思绪瞬间占据了商成洲的大脑,而只是这短短愣神的功夫,角斗场上的血腥厮杀却已经临近了尾声。
阿苏尔在后背受伤之后便谨慎了许多,只冷静地与场上的沙俑与金像周旋着,而其余参与者见到他那健硕的体型和灵巧的身手,轻易不敢来招惹他。
而见他应当一时并没有性命之危,商成洲紧绷的肩颈也稍稍放松了些。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纠缠的心绪,却听阿尔达·希曼的声音竟又在他脑海中响起。
【阿黎,阿黎,看我做得怎么样?】
他竟还以欢快的语调向他邀起了功。
【这个游戏,是不是很有意思?】
商成洲嗅着空气中深重的血腥气,微微蹙起了眉,却听希曼竟就这般在他脑海里开始喋喋不休地念叨起来。
【说起来,这次还有两个人被不属于我的力量带进了此界,多半是维斯塔亚出手了。】
【我闻到了熟悉的气息……阿黎,是不是你很讨厌的那个人啊?】
那个方才还威严十足、俯瞰众生的“至高神”,此时却拖长了语调,以黏腻到近乎撒娇的语气道:
【阿黎,我去帮你杀了他,你帮我把维斯塔亚带回来,好不好?】
说到此处,他似乎突然有些委屈起来,开始不满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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