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暄处理完手里的事后,封元盛刚好进来找他。
封元盛:“张大人要见你。”
“行,我待会儿就去。”宋暄应道,见封元盛表情有异,似乎想说什么,“怎么了老封?”
“张尚书也在,你……总之你要留心。”封元盛欲言又止。
宋暄觉得他话里有话,不禁疑惑:“不妨直说,有何不妥?”
封元盛微微叹气,道:“大人可还记得我说过这是我在大理寺的第十二个年头?”
宋暄点头:“记得。”
“我没说的是,我一直没有晋升的原因。”
宋暄眉心一动:“难道其中有隐情?”
封元盛苦笑一声,才缓缓道来:“当初我刚到大理寺,如你一样任寺丞一职,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心中含有一腔热血。那一两年,我办了好几件大案,有了些名声,就跟你现在一样。”封元盛深深看了眼宋暄,继续道:“没过多久,张禹也找我了。当我去了后发现,还有一人在。”
“该不会是……”
“正是,”封元盛道:“从那天过后,我的晋升路也彻底断了。”
宋暄拧眉:“为何?那日发生了什么?”
封元盛没再多说了,只是无奈摇摇头。他在看见张仲义后,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他很欣赏宋暄,提醒他只是不希望有人走他的老路。
尽管封元盛没有说具体原因,但是能提醒他宋暄心中已是非常感激。于是宋暄不再追问,朝封元盛拱手:“多谢。”
封元盛笑了笑。
希望你不用步我的后尘。
……
“张大人。”宋暄行了个礼。
张禹正站在案桌旁研墨,他的位置上正坐着一名保养得很好的中年男子,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甚少,仅能从眼角的细纹看出些许。
这就是那位张尚书吧。宋暄垂眸想道。
一时间,房间内安静得能听见针落下的声音,张仲义和张禹都未发话,宋暄只能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默默等待。
过了一会儿,宋暄小腿肚微微发麻,张禹才停了磨墨的动作。只见他先是放下墨条,恭敬的声音响起:“老师,您这幅字的笔锋跟之前不一样。”
张仲义:“哦?哪里不一样?”
“字形更为锐利,相较于之前的厚实饱满,今日这幅字似乎更锋利凌厉。”
张仲义笑了笑:“你的眼力一如既往的好。”
宋暄默默听着,不知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忽然,张仲义看向下方的宋暄:“这是?”
张禹应道:“这就是这次查到王氏犯罪的证据的宋少卿,宋暄。多亏他抓住了漏洞,我们才能定王氏的罪。”
宋暄一听,斟酌道:“张大人过誉了,属下只是碰巧发现一点不对。真正制裁王氏还是因为他们自身罪不可赦,以及张大人这段时间的殚精竭虑。”他可不接这个“称赞”,这两人肯定没安好心。
虽然张仲义表面上看起来像个和蔼又不失威严的长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张仲义眼里总是透出一丝算计。尤其经过封元盛的提醒,他对这两人存了一点戒备之心。
果然,就听张禹道:“宋少卿谦虚了,老师一向欣赏有才之士,恰好今天老师来了,便传你来聊一聊。”
“我知道你,”张仲义缓缓开口,“上次的假银案也是你侦破的吧,陛下还亲自开口提拔。这般境地下,不仅不骄不躁,还能屡破奇案,不错。”
宋暄正欲回答,张仲义话锋一转。
“不过可惜了,山鸡里飞出个野凤凰,即使再优异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宋暄听乐了,这一夸一贬的,跟说书似的。他倒是听出来些,张仲义的话有些引导意味。可他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更遑论他压根无心仕途。
于是宋暄故作没听懂,低眉顺眼道:“属下自知家境贫寒,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已经非常知足了,请尚书大人放心,属下今后一定更加尽职尽责,不辜负陛下和大人的栽培。”
张仲义没想到宋暄会这么说,以为他是聪明人,能听懂自己的话外之意,又或者说他装作没听懂,有意思。
随后张仲义给张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来说。
张禹接收到目光,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宋少卿何不拜于尚书大人门下,为我大虞添砖加瓦。”
宋暄心道原来是来拉他入伙的,呵,他算是知道封元盛为何被打压了十二年了,想来是拒绝了张家的好意。这张家认为自己是那香饽饽,路过的人都得贴上来么。他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迷茫与不解,被张禹尽收眼底。
“宋少卿是聪明人,张家向来惜才,如果你愿意加入张家,”张禹看了眼张仲义,“这里绝对不是你的终点,甚至高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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