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正色道:“高柯,把客栈里的小二厨子还有李适彰,全给我带来!”
这期间,正在上药的宋暄疼得龇牙咧嘴,旁人这种表情自是丑陋万分,偏偏他生得好看,这么大的表情看起来也是极好看的,怪惹人心疼的。
谢晏就这样隔着人群盯着,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愧疚来,若不是他利用……谢晏目光忽地清明过来,不露痕迹偏移视线。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利用就利用,来日补偿他便是了。
哎,美色误人啊……
宋义在一旁满是担忧。
原本他心里就很不赞同宋暄去冒这个险,如今看到连重活都没怎么干过的弟弟手上这么大一个伤口,心里的火更大了,眼里满是心疼。
什么狗屁侯爷!这么多手下非要阿暄去,伤成这样子可得养好久!阿暄可是还要科考的,就差最后一关了……
宋暄瞟了眼他哥气得发青的脸色,讪讪道:“哥……没事的,这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幸好伤的不是右手,不然你到时如何提笔?”宋义严肃道。
“哥,我错了,下次不会了。”宋暄用没受伤的右手拉着他的袖子,撒着娇。
谢晏在一旁不合时宜道:“这次是我考量欠佳,抱歉。”
结果宋义一听更生气了,眉毛直接竖起,被宋暄死死摁住手,示意他不要冲动,还好他背对着谢晏,看不见表情。
宋暄笑着打哈哈:“是我自己要去的,与侯爷无关。”
片刻后,李适彰和店小二、厨子被押到堂前。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已经被恐惧笼罩一天的李适彰跪在地上,两股颤颤。
“我还没问你,你就喊上饶命了?”
李适彰:“我、我都是受人蛊惑,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忽而画风一转,指着小二道:“是他!是他给我的药!”
小二却一脸无辜:“什么药?怎么这位公子空口无凭就污蔑我?”
“李适彰。”谢晏道。
“是……”
“怂恿李顺与你一同杀害王锋是否属实?”
自从知道李顺被抓住后他便胆战心惊了一整天,开始后悔当时听信谗言,事已至此,只伏在地上:“是……但当时在玉清原的确是他们给我的药,说此药大剂量服下后与与心疾突发而亡无异,我才鬼迷心窍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谢晏抬手:“押下去,待日后发落。”
须臾,堂上只剩小二。
“怎么,还不说?”
“冤枉啊!草民不知道那个人是凶手,更不知什么药。”小二矢口否认。
谢晏不说话,只是指尖敲击着桌子,好整以暇端坐着。跪着的人盯着地板,额头不断滴落着汗珠。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高柯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供词,很快就呈到谢晏手里。
“侯爷,那两人招了。他两都是这家客栈东家招的打手,每日都在玉清原的一家铺子,从不来这客栈。东家每年都会在春三月卖一种药,若是在考试前给人吃了,第二日考试绝对不在状态。还有那心狠的,加大剂量吃下去,与毒药无异。科考举子们来京城自然回来玉清原逛逛,那个算命先生就是其中一环。很多学生都会去算算自己的仕途之类的,这一来二去,总有些人禁不住诱惑。”
“近日听说京兆府已经将客栈封了起来,东家便让他们留意在玉清原打听药的人,有则杀之,后面会有丰厚的报酬。等我们找到铺子时,早已人去楼空了,那两人声称虽然一直为东家做事,但从未见过东家。”
小二早在听见打手被抓时就手软腿软了,整个人失神地瘫在地上。
“你呢?这客栈的东家你可知道?”
“我也不曾见过……每次他来都带着面具,总是坐在布帘后,啥都看不见。”小二如实道。
谢晏不禁蹙眉,如此一来线索便就断了。
“我记得,”小二忽然道:“有一次他净手时,我看见他手腕内侧有一块红色瘢痕,两道疤交叉,很特别。”
谢晏捏了捏鼻根,已经打草惊蛇了,此时京城多半已经查无此人了,明日就是陛下给的最后期限了。
宋暄忽然问:“有一点很奇怪,既然参与其中,为何事发第二日你还差人去报官?”
小二迷茫摇头:“我从来没叫过人报官,我再傻也不至于害自己吧!我也很奇怪,怎么官府的人来得这么快。”
谢晏:“那会是谁?”
高柯上前问道:“侯爷,这几个人怎么处理?”
“先关起来,待我今晚上书,交由陛下定夺。”
“是。”
宣政殿。
明崇帝看着谢晏呈上来的证词,神色不明。
“子易,你怎么看?”
谢晏:“敢在皇城脚下售卖禁药,非常人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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