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德菲怒翻了个白眼,笔下的风一阵接着一阵,“援军要有准备至于落到这种境地?而且那些百姓怎么办?”
“快!”
冯文并正颓丧地消化情绪,被周蕴时苑同时一声喊醒,他整个人弹起来,一阵颗巨大的蘑菇炸上了天,滚滚烟尘过后,山脚被炸出了个豁口,山另一侧的江流从豁口处奔腾而下,瞬间改道。
“绣球姑娘保——佑——啊——”
冯文并哇哇乱叫,手也跟着哗啦哗啦乱舞,下一刻,汹涌的江流巧妙地避开了援军,硬生生将叛军大部队拦在江的另一畔。
局势稍稳,四人心里绷紧的弦终于能够放松一会,他们心累地靠在椅背上,与刚才战火纷飞生离死别的场面相比,之前讨论的话题无论是梦也好,退出也好都不值一提,敲过退堂鼓的两位人士也没再提起,只是静静看着。
“小小甲呢?”邱德菲一声又让众人没心思躺尸了。
四人八只眼睛在画面和沙盘上一个一个人地扣,却一无所获。
时间流逝的速度难得缓和下来,夜色渐浓,山外驻扎着随时准备攻山的叛军,有半个地头蛇“小甲”和土生土长的百姓,山中的布防很快设置完毕,各个卡口都立着临时的哨台,主军营扎在山腰处,将百姓们围在中间。
明亮的篝火照亮营地,却驱散不了梦魇,开始时百姓们从还能痛哭流涕,到后来泪也干了,一群人安静地靠在一起,绝望地望着天。
天上有没有星星,众人也瞧不见。
小甲撑着一根粗树枝从主营帐走出时,恰好撞见这场景,这位他们曾经的父母官和以前一样毫无架子地走近人群,亲切地问候了几个老熟人,然后坐到最中央。
“他在......讲故事?”冯文并把头探得老长,眼神在沙盘和壁画上反复横跳,仔细辨认后得出了这一结论。
小甲手中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旧册子,念了什么四人自然无从得知,但渐渐地,百姓们的眼神有了焦点,视线纷纷落到篝火边头发花白身形有些佝偻的小甲身上。似是讲完了一个故事,他翻过一页绘着荒漠沙洲的图画,又开始讲下一页,那是一幅海岛仙山——正是当年运河上风暴后彩虹出现的一幕。
绣球姑娘的墓就在附近,隔着人群远远地望着这边,微风吹过山间,坟头的草木跟着摇晃,好像听得津津有味,还频频点头。
只不过当年不解风情的少年如今已经风尘满面,腿疾缠身。
“现在怎么办?”邱德菲不太爱走煽情路线,见百姓被安抚下来,操心劳碌病又犯了。
“外面的叛军虎视眈眈,消息也传不出去,就凭山里这些人能行吗?”
现在他们的视野比小甲大不了多少,对山外的世界也几乎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破局的契机在哪。
正说着,从山腰的树林中飘起了无数个小光点,星星点点的微光落到营地里。
冯文并茫然回头:“时苑姐,这是整哪一出?”
这如萤火虫一样的光点正是时苑的手笔。
“不知道怎么办,就给点希望吧。”时苑面无表情道。
“是了,”周蕴表示赞同,“小甲也不知道破局的点在哪,但还是成了他们的希望,我们也行,剩下的交给天命好了。”
冯文并的脑子总算做了点有用功:“就像你们刚才说的!和小乙组不一样的地方!希望!”
“萤光”持久不散,温柔地领着人们进入梦乡,唯有小甲还醒着,他举着火把蹒跚着来到绣球姑娘坟前,动作十分不利索地拔草,而后又将爬满青苔和裂纹的墓碑擦得一尘不染。许久之后,他艰难地靠着墓碑坐下,从怀中又取出那本册子,开始画起来。
——“到时我们要是失散了怎么办?”
——“我们来定个暗号吧,如果真的失散了,就通过这个相认。”
——“好,就那一句‘劝君......’”
耳中幽幽传来熟悉又遥远的对话,画面依旧埋在沙尘中,声音主人已经呼之欲出,是冯文并和时苑。
“那句暗号,你们有什么想法吗?”冯文并突然说道,这位暗号的提出者表情竟带了些恐惧。
周蕴坦然道:“我也听到了。”
邱德菲:“‘羌笛何须问杨柳(注1)。’”
“春风不度玉门关(注1)。”冯文并脱口而出。
“这不就对了。”邱德菲松了一口气,“对上了然后呢?”
“不是不是!”冯文并急了,“这不是小学生必背古诗词吗?人人都会背的好吧,我的暗号不是这个。”
邱德菲:“......”
周蕴:“劝君更尽一杯酒(注2)。”
时苑:“西出阳关无故人(注2)。”
“对对对!”冯文并激动到差点鼓掌,“我就说分组的时候看你们挺眼熟的,果然是对得上暗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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