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雨停了。”陆扶摇提着灯笼走在巍巍宫道之间,面上带上了几分轻松。
“娘娘不喜雨天吗?”
许是夜色松懈,灼华倒也没了早上的拘谨。
“甘霖润物,草木生辉。我怎么会不喜呢?”伸手接住被风吹落的的花瓣,陆扶摇眉目带上了怜悯,“只是雨下多了,有些心烦罢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发现了什么吧。”
“妾身查了,毒确实是太皇太后下的。但是关于上阳宫,妾身确实看不出有何异样。”
悄悄看了眼陆扶摇,灼华接着说,“娘娘,会不会真是太皇太后一时兴起,为了挑拨你和崔家的关系而下的手。毕竟,人在这宫里待久了,容易偏激。”
陆扶摇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提着灯,慢慢地走着。
她相信裴太皇太后所言,她杀崔玉楼是为了离间她与崔家。但也不相信她所言,没有人怂恿。如此迅猛地杀死崔玉楼,甚至不惜留下这么大的破绽给她。
生怕她找不到裴太皇太后。这不是一个浸淫深宫多年的人能做出的昏招。
他们真的很害怕她抓住这些蛛丝马迹啊。
“人会疯,但太皇太后不会。”陆扶摇提起宫灯,照亮脚下的路,“一个无子无宠的人,稳坐后位几十年,历经三朝。除了背后的裴家,她本身就能豁得出去。能让她守口如瓶,看来这崔玉楼,死得不冤。”
想起崔玉楼死去时扭曲的五官,灼华低下了头。
下过雨的夜空,天气确实比平常小了不少。
陆扶摇在前面走着。虽然看不见灼华的面容,但她也能猜出灼华的心事。
“明日,你休假一日。”
陆扶摇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
“娘娘我......”
“去看看你姐姐吧。快到寒食了。”
灼华愣了一下,最后露出一个带着眼泪的笑,“好。”
没有回头,陆扶摇提着灯笼往前走。
两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宫里闲逛,直到远处钟楼传来三更的钟声。
陆扶摇抬头望向宫墙之上的天。
乌锦叠叠,不知何时才能散去。
翌日早朝,陆扶摇与工部户部的几位官员商议疏通洛阳地沟,以防淤泥堆积,污水返潮。
“江南两道受灾何如?”想到这两日的大雨,陆扶摇随口问道,“河可有决堤?”
崔晦明站出列,作揖,“去岁娘娘下旨修河道,筑堤坝。虽有受灾,只限于荆州。臣已起草赈灾圣旨递交中书省,只等娘娘下朝后审阅。”
陆扶摇点头,表示自己已知,接着又问起其他政务。
日轮当顶,圭表无斜。
临近正午,玉阶之下,有些官员已经隐隐有些撑不住了,早已腹鸣如鼓,眼冒金星,视物皆为炊饼。
可上头稳坐高台的太后仍精力充沛,垂问朝臣。
直到晷影归位,太后身边的女官才吝啬地喊了声退朝。
对于底层官员而言,这声“退朝”终于结束了这乏味枯燥的酷刑。可对于陆扶摇而言,这声“退朝”则意味着另一场战斗的开始。
“太后娘娘。”崔晦明追上被女官簇拥着离开的陆扶摇,不复往日骄矜,“娘娘,微臣可能问一下打算如何处置玉楼吗?”
回身,陆扶摇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崔晦明。
这崔晦明,是否知道崔玉楼已被太皇太后给杀了呢?而她该怎么回答好呢?
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崔晦明,陆扶摇慢吞吞说道:“崔大人就这么关注这个不出彩的侄儿?就不担心您的孩子埋怨您偏心?”
想到兄长那早已斑白的鬓角,崔晦明面上带上了哀求,“我兄长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难免养得骄纵。一时糊涂,犯下如此大错。臣不求娘娘赦免他,但求看在他孝顺忠心的份上,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哦?”陆扶摇微微挑眉,口中念起那《孝经》,“要君者无上,非圣人者无法,非孝者无亲。此大乱之道也。①”
“崔大人,你这侄儿可通经书?”
被陆扶摇这么一刺,崔晦明一边在心中暗骂侄子不争气,一边赔笑恭维陆扶摇。
“娘娘通识百家。自是瞧不上我那不争气的侄儿。只是家兄日夜期盼我那侄儿,以致形销骨立。臣年幼丧父,是臣的兄长一手将微臣拉扯长大。臣实在不忍。”
耐着性子听了崔晦明这洋洋洒洒的一番说辞,陆扶摇适时地挂上了担忧的神色,“本宫竟不知崔大人幼时过得如此艰苦,更是不知崔大人与兄长之间的棠棣情深。”
“只是,国有国法。崔大人,本宫也很是难办。”话锋一转,陆扶摇皱起眉头,“这样。本宫让御医前往,为其疗养。可好?”
“臣在此替兄长谢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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