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好好为自己辩驳一番。
说不定一哭,陆扶摇还能信他是被那宫女冤枉。
“我问你。麟得三年二月,你可是任云州司法参军?”陆扶摇看着崔玉楼,问道。
“是。”崔玉楼有些意外,他并没有想到陆扶摇居然问起怀帝时期的旧事。三年了,要是陆扶摇今日这一回,他都要忘了前些年在西北吃的黄沙了。
“先帝平乱之时,你可随驾?”陆扶摇接着问道。
“原先是随的。”崔玉楼畏畏缩缩地看了眼陆扶摇,接着说道,“但还没到云州小人的母亲就故去了。小人不得不回京奔丧。”
“故去?”陆扶摇皱眉。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之巧的事情。
李宣要出事,崔玉楼就要回家奔丧。崔家这一下倒是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只是崔玉楼回京,他们又从哪里调兵坑害李宣。
“是。小人.......”崔玉楼还想着说什么,却觉得眼睛有些湿润,鼻子好像也不受控制地流出液体。
他抬手一擦,红彤彤的一片染在手上。
刹那,五脏六腑仿佛被人攥成一团,让人喘不上气来。
看着这惨烈的一幕,陆扶摇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上前掐住了崔玉楼的肩,“是崔晦明是不是?是他让你假装回京实则埋伏李宣是不是?”
崔玉楼抽搐着,挣扎着抬起手。
“是不是!”
陆扶摇的指甲陷入崔玉楼的皮肉之中,可她尤觉不够,手下力气不减反增。
“不.......”
刚刚吐出这个字,崔玉楼的身子猛地一颤,彻底萎靡。
胸口不断起伏,陆扶摇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死尸。
就差那么一下。
是谁?
崔玉楼最后要说的是什么?
不是还是不知道?
陆扶摇松开崔玉楼,站起身,在这方寸牢内不断踱步。
“灼华。”
最后,她走到门前,将灼华喊了进来。
灼华刚刚踏进就看到了崔玉楼那般可怖的死状。先是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心里就燃起了快感。
这畜生终于死了。
但紧接着看到陆扶摇凝重的神色,灼华意识到不对。
人不是娘娘所杀。
“娘娘。他这是?”
“被人下了毒。”陆扶摇掏出一方帕子,蹲在地上先是隔着帕子看了一眼崔玉楼的指甲,又用帕子擦取崔玉楼面上的血。
“下毒?”灼华有些震惊,“这几日洛阳行宫禁严,到底是什么人胆子那么大?”
“谁知道呢?”陆扶摇已经冷静下来,环顾四周,“你等会出去的时候问问崔玉楼今日得饮食是何人所送。封锁崔玉楼死亡的消息,别让崔晦明明日一早就知道了。”
崔玉楼是该死,但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好。”灼华看着崔玉楼的尸体还是有些疑惑,“是崔大人杀的吗?他已经胆大到在宫闱之中杀人了吗?”
“未必。”将帕子收进袖中,陆扶摇说道,“毒杀而已。和当年的兵戎相见比起来,已是温和了。”
“啊?”
“现在不用担心。”陆扶摇转过头,安慰灼华道,“御林军的将领都是我的人。放心。”
“除了封锁消息,娘娘还要我做什么?”
“不必了。”陆扶摇接过灼华手中的青竹伞,脑海里浮现出那一片青衣,“原本还想避开他,现在想来,倒也没必要。”
雨打在青竹伞上,滴滴答答,汇成一支乐曲。
“绕了这么一圈,想来还是得问问这个当事人。”
夜半的雨滑落屋檐,坠入深深夜色之中。
铜剪剪断已经烧透的灯芯。烛火微跳,重新拔高一寸。
早已夜半,可苏寒清仍无半点睡意。
或者说,当他捡回这条命起,他便再无睡意。
一闭眼,便是尸山血海,冤魂呐喊。
不知何时,雨声掺杂了扣门声。
“来了。”
扣门声越来越急,苏寒清连忙放下手里的铜剪。
甫一开门,就看见陆扶摇撑着青竹伞站在门外。
雨打在地上,溅湿了她的裙角。但她眉目锐利,不被风雨所移。
“崔玉楼死了。”
陆扶摇的话打断了苏寒清未说出口的关怀之词。
将青竹伞收起,陆扶摇径直走入苏寒清的房间,“毒杀。但我不清楚是那种毒。”
接过陆扶摇手中的青竹伞,苏寒清追问道:“毒是下在哪里?”
“指甲。”陆扶摇坐上主位,指了指身边的位子,示意苏寒清坐下说。
苏寒清将青竹伞搭在一旁,才坐到陆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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