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朝歪头睁开一只眼:“那很好啊,所以这件事儿到底跟织坊有关吗?坊主是否对此事知情呢?”
柳晏说:“我觉得这事儿和织坊无关,她们全都是女子,为何会对孩子下这样的毒手?而且这两日我在织坊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我现在也没法下定论,只能看三槐堂那边是不是能抓到人,织坊坊主说她是小满的表姨妈,那孩子出现在她那儿就是合理的。”宋准道。
令狐朝抬了抬手,觉得动起来似乎没那么艰难了,又试着抬了抬腿,没想到没抬动不说,整个人向侧边倒了下去。
“诶!诶!”柳晏眼疾手快抓住了他,才没磕到旁边的那些杂物,他有些气恼地问令狐朝,“晦言,你怎么回事儿?”
不等令狐朝有什么回答,他便自顾自地把他护到了自己怀里,让他枕在自己腿上:“你别动,一会儿掉水里了我可不救你,你就当鱼食去吧。”
“哈哈哈哈哈…”令狐朝十分爽朗地笑了,伸手捂住眼睛,笑了许久才停下,伸手指了指屋里的桌子,“惟衡,帮我取一下我的记簿。”
宋准从怀里掏出那本记簿递给他,他愣了一下,随即接过来一边翻动着一边问:“稚言,你之前的曼陀罗是哪儿来的来着?”
“从客人那儿顺的啊,还有些其他的香料,怎么了,你需要吗?”
“是什么样的客人,是西域商人吗?”
柳晏歪着头想了想说:“不是吧,就是汉人啊,出手倒是阔绰,唱了一晚上的曲子,你知道我拿了多少吗。”
他用手比划了个“三”,宋准问:“三贯?”
他摇摇头,啧了一声:“都出来卖了就大胆一点,是三两黄金啊。”
“什么?”令狐朝和宋准同时震惊地大叫起来,柳晏却云淡风轻地说:“哎呀,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出来卖吗,这世上谁不是出来卖的,只不过咱们卖的东西不一样,我出卖色相,你们出卖尊严。”
宋准说:“不是,谁说出不出来卖的了,那可是三两黄金,就这么随随便便打赏了?那人是官员还是富商?”
“看样子是个富商吧,还不是本地人,也就来了那么一两次,长什么样儿我都不记得了。”柳晏也闭上眼将脸朝向了太阳的方向,伸了个懒腰说,“啊,真舒服啊,一会儿吃了饭我再接着去织坊盯梢。”
“辛苦你了稚言,织坊那边虽然暂时可以摆脱嫌疑,但是女工们唱的歌还是有些蹊跷,你尽量都跟她们套套话问一问,不管那曲子指的是什么方位,总得去探一探究竟。”
柳晏睁开一只眼睛歪头看他,有些坏心眼儿地说:“你求我。”
“啊?”宋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令狐朝伸手给了柳晏一巴掌:“正经点儿。”
“哎呀,就开个玩笑嘛。”柳晏笑着抓住了令狐朝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低头用另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脸,令狐朝却愣住了。
柳晏唇角微勾,轻声说了句:“你们不说,我也会去做的,放心。”松开令狐朝的手,他将令狐朝扶起来,对宋准说:“惟衡,他就交给你了,我去织坊了,晚上记得来榕树下来接我,我怕黑。”
说完他便站起身走了,宋准才后知后觉地应了声:“好。”
“扶我去地上走走吧,一直躺着也不是个事儿。”令狐朝推推宋准。
“啊?噢,好。”
宋准将他抱起来,从船舱穿过去前门下船,扶着他让他尝试走动,结果他两股战战脚步虚浮,走不了几步路就要歪斜下去,吓得宋准直接撑住他腋下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二十好几了还要重新学走路啊。”令狐朝被自己的动作逗笑,此时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在宋准手上,双脚离地,宋准在他身后说:“令狐兄,要不你还是去躺着吧,不要勉强自己。”
“啊,果然还是要认命了吗。”他叹了口气,晃了晃双腿说,“你先放我下来,这么拎着我不重吗?”
宋准依言将他放下,但手并未从他腋下离开,低头看了看他的双脚说:“你轻得就快剩把骨头了,大夫都说你是身子弱,症状才会这么严重,今后吃饭可不能再将就了。”
“好好好,听你的。再让我走一段,走一段回船上,啊。”令狐朝又笑了,他今日笑得格外多次,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许是知道自己有人挂念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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