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看出了儿子的心思,安抚一笑:“去吧。”
“什么?”陈最小声问了一句。
“去吧。”陈云枯瘦的手抚上他越发坚毅的面庞,“你和你爹一样,心里都有一把火,娘不阻止你们,要闯要闹,就随你吧,只是别让你心里这把火给熄了,也别让这把火把你吞噬了。”
“不用担心我们,相信再过不久我的病就会好了,到时候我就去做工,去刺绣,做什么不行,总能养活你妹妹,娘就在这儿等着你,等着你功成名就,等着你平安回来。”
“娘……”陈最泪糊了满面,他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你要照顾好自己,儿子一定早点回来。”
陈云靠在床榻上笑得柔和,冲他们挥手,“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
离开家很远,陈最还抽噎着不断回望,徐来心里也不好受,三人相顾无言,只并排走着。
陈最哭够了,拿袖子抹了眼泪,抬头看向徐来:“王爷,你不用难过,我是自愿跟你走的,我知道我没多大的用处,但是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不是吗,我这么做不光是为了你,我也为了我娘,为了我妹妹,我想她们过上好日子,我想她们吃的上白米饭,这是我的选择,你不用为此感到负担。”
徐来没说话,只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好了。”姜逢开口打破凝固的气氛,“咱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收拾收拾明天该走了。”
“嗯。”陈最乖巧应下,喉间还带了些哽咽。
过了会儿,他又问道:“姜姐姐,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我们奔波也很辛苦吧?”
姜姐姐……
徐来心里划过一丝微妙的感觉,但到底还是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
“嗯……”姜逢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有点吧,初时挺不习惯的,特别是洗澡,我以前每天都要洗澡的,来了这儿连个澡都洗不上,别提多难受了。”
“胡说。”徐来轻声反驳,“你要洗澡我哪一次没给你挑水烧水?哪一次不让你洗了?”
陈最也笑了:“禄州干冷,我们不常洗澡,也没那么好的条件,姜姐姐,你们京城人每天都洗澡吗?”
“那倒也不是,很多百姓也没有洗澡的条件,他们和禄州百姓其实没有什么不同,水很贵,柴火也贵,大家做了一天的工,是没什么精力再去烧水洗澡的。”
“原来大家都一样……”
陈最没继续问,只随意聊了些其他的,姜逢也乐得给他介绍京城风物,三人就这样一路回了营帐。
寂静的夜,徐来与奚穆商量着准备去颍州落脚,而后去南都,一步步向着京城逼近。
颍州地处平原,几乎是一览无余,不向蘅川禄州那样地势陡峭,颍州是大城,人口几乎是禄州的两倍,物产丰富人杰地灵,更重要的是,颍州产铁。
城内人多眼杂不便行事,徐来索性在城外寻了片空地安营扎寨,再带了一小队人轻装简行去城内探风。
不知怎的,颍州明明是人口大城,但一路上竟然没见着什么人,就连偶尔有几个人路过,也都是以白布覆面,匆匆低头快步离开。
姜逢觉得奇怪,“怎么街上都没什么人?我听人说,颍州城热闹非凡,堪称不夜城,怎么和我看到的不一样呢?”
徐来也觉得不对劲,颍州不像蘅川,还没被魏军占领,按理来说不应该是眼前这幅萧条景象才对。
初春的寒意将散未散,连日来的阴雨将这座城市笼罩在阴霾之下。
看着灰暗的天空,徐来忽地福至心来,猛然停下脚步脸色突变:“不对!咱们快离开!”
队伍慌乱了一瞬,随即立马顺从地调头一路小跑回去,待走到城门外,才有人发问:“王爷,怎么突然走了?”
徐来心有余悸地猛吸了口气,略显不安地解释道:“颍州城内的百姓多半是都感染了瘟疫了。”
“什么?!”
小队忽地大惊,一时间乱了阵脚,后知后觉地去捂住口鼻。
姜逢面色也很难看,她也没想到来到颍州的第一天就会发生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
徐来也只是猜测,但心里有底,八九不离十,“咱们刚进城的时候不是遇到了几个百姓吗,他们个个都以白布覆面,见着我们还低头用手掩住口鼻,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后来我看见有几户人家的门口都挂着白幡,颍州暂时没有受战乱影响,若不是瘟疫,怎么会同时死这么多人呢。”
有兵士惊慌失色,眼中晶莹点点,“那怎么办,咱们刚才毫无防备地进去了,不会都染上吧?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来得及成家呢,我爹娘还在家里等我……”
他这一哭,便轻而易举挑动起他人的情绪,整支队伍的士气一时低迷了起来。
徐来也懊恼刚才自己的大意,但现在也于事无补,只得先安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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