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告诉我,徐来如今人在何处?”
从外头传来一道男声,自带气场,语气里带了不容忽视的威严。
永安侯温泊明负手而来,幽深的目光定定盯着姜逢看,所有人一时噤了声。
姜逢垂着头行礼,“我不知道,他白日里已向我请辞,我允了。侯爷,不过家中一个小厮的去向,还不值得我亲自过问吧?”
温泊明没说话,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他要的只是结果,贾千姝到底是他多年的枕边人,温泊明在想什么她一清二楚,她也不介意被他当成一把刀。
“好——”贾千姝笑得愈发明媚,她不过只是借徐来这个由头来为难姜逢,徐来找不到,她才更有理由抓人。
“来人。”她悠悠说道,身后大批士兵涌了上来,将她们团团围住,“这宅子里的每一个人,都给我带回去好好审问,直到问出徐来下落为止。哦,还有姜府那些人,也一并带回去,一个都不要放过。”
当晚姜府所有人都锒铛入狱,一个都没有放过。姜竭与蒋其文一行人被关在她们对面牢房,正歇斯底里地破口咒骂姜逢:“这个天杀的丧门星,我们姜家都是毁在你的手上了!还得连累我们陪你坐牢,你怎不直接自裁谢罪了?偏生在这儿碍人眼!”
就连孟絮也忍不住埋怨,扒着栏杆语气并不好:“逢儿,姨娘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一个姑娘家天天住在外头,府里还有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叫人家怎么看我们姜家,你还带着你姐姐一起出去鬼混,姨娘说了多少次,不要给你父亲和主母添麻烦,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儿呢?”
姜逢心乱如麻,坐在墙角抱着头发呆,脑中思绪万千,一幕幕回忆流转在眼前,却始终抓不住。
姜迎却是受够了这些鬼喊鬼叫,沉声警告:“都闭嘴!”
蒋其文哭嚎的声音顿了一瞬,随即又小声啜泣:“真是作孽啊,我生的这是个什么女儿!”
总算清净了些,姜迎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有些忧心地看了眼姜逢的方向,不知怎的,总觉得她的状态不对。
不出姜迎所料,当夜姜逢便烧起了高热,嘴里一直迷迷糊糊说着胡话,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身体强壮的人,惊心忧惧之下又受了这一番折腾,便再也强撑不住了。
夏绿撕了块衣角,用凉茶沾湿放在姜逢滚烫的额头上给她降温,牢狱之中就是连凉茶都得省着用。
姜逢烧得嗓子眼儿都在冒烟,混着沙砾的血水在她喉间滚动,痛得她说不出话来。昏沉间,一片冰凉贴在她的额头上,她像久在沙漠里濒死之人一般拼命汲取这点儿希望,不自觉地伸手去够。
那道颀长的白色身影一直在她眼前晃,晃得她眼花,姜逢有些厌烦,挥手想要打散那道身影,身影消散的瞬间,她醒了。
没有他,没有荷花酥,暮色之下唯余冰凉。
姜迎她们已睡熟了,牢房内静悄悄地只剩清浅的呼吸声,姜逢拿下额头上的残缺布料,怔怔抱着膝抬头看向头顶那扇小得可怜的天窗。
半晌,她嗤笑,真是世态炎凉,就连月光也如此吝啬,不舍得将余辉分给她一点。
姜逢眼睁睁看着月光一点一点沉下去,而后太阳升起,新的一天来到了。
付凝玉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她走过去,搂着她肩道:“别担心了,不是说他是顺阳王吗?连凶险万分的战场上他都能平安归来,这点儿小事算什么。”
“不一样。”姜逢轻声开口,嗓子像被烟火熏过一般沙哑,“在战场上,敌人就在眼前,他只需要向前冲,无需顾及后背,可在京城,多的是看不见的敌人,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多的是比魏军阴险毒辣,他若是死在自己人手上,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我都不知,他戎马半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国家早就烂透了,外头看依旧锦绣繁华,可内里早被蚁虫腐蚀彻底,他死守着这样的国家有什么意思呢?”
姜逢琥珀色的瞳孔定定看着付凝玉,里头似有火焰在燃烧:“他要求生,那就只有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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