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这样非常不道德,但是他有点儿想看。
他想知道万嘉旅那天到底,到底去干什么了。
他的手碰到行车记录仪的时候有点惧怕,他似乎怕他想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真的,但是他又好像在这里找一点侥幸。
纪榆又点了一根烟,其实他在医院的时候抽得非常少,偶尔在深夜做论文到疲乏的情况下才会要提提神,一般抽得都是万嘉旅乱扔扔在这里的,没有他也就不抽了。
纪榆死死地盯着行车记录仪。
阴暗的窥视,太多的自卑,病态的排他,现在将他扯得有点儿犯恶心。
他终于伸出了手,他想要答案。
他感觉自己的卑鄙令人厌恶,他舔了舔嘴唇,他看着手里的行车记录仪,却怎么也不敢动。
他捏紧了,却不敢打开。
他开始骗自己,这内存根本就不够到那天。
纪榆大喘了一口气,他不想这样,他靠在方向盘上,他真的不想这样去想万嘉旅,可是为什么人人都说他朝云暮雨,人人都说他花心滥情,他不想相信的,可是...
他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巧合,他为什么不能...只爱我?
纪榆在看不到行车记录的时候感觉好像梦还可以延续一般,他不想知道答案了,他慌忙地想把行车记录仪装回去,却跌在了座位下面,夹在缝里,他勾着手指去捡,却听见了呲呲啦啦的声音。
听声音是他的朋友,名叫宋世煜的那个。
“你那穷小子弄干净没有?”
“就那样吧。”
“你算谈恋爱还是包养啊兄弟?”
“有什么区别,都一样。”
“一天到晚跟当他爹一样,谁家金主到你这份上,还他妈给你尥蹶子,真是有意思。”
“就这么着吧。”
“啧,我说你选艺术家姐姐是吧,或者选你家里有排面的学妹是不是,不是我瞧不起人,你俩跟住下水道阴沟里似的,你他妈可别翻船了。”
“行了诶你,我脑子又没病,我知道。”
“玩玩闹闹的,怎么着,你去他宿舍过日子啊?我找你吃饭我还得拎俩快餐呗,找个小凳子往那一坐,马桶离吃饭的桌子不到两米,喝酒是方便,这头喝扭头吐。”
万嘉旅似乎踹了他一脚,笑着说,“滚蛋!我他妈真没这么蠢行吗?”
“上点心,赶紧去黄了,妈的一天不够吓人的,而且...”
这儿呲呲啦啦的,纪榆听不清楚。
然后又是稀稀拉拉电流的万嘉旅的声音,“...知道..我呲..都...烦...死...呲呲...他...了...草…”
纪榆来到了万嘉旅的学校,他在操场的时候能看见他,他的位置在二楼第三个教室的最后一排,猩红的校训在纪榆的身后,他的风衣被风卷起。
他用衣角擦了擦眼镜动也不动地盯着万嘉旅的方向。
他在玩,很高兴。
三楼一样位置的是他的朋友,他们用绳子吊着橡皮在传纸条,扯两下就收上去了。他看见万嘉旅在笑,他今天穿了白色的卫衣,阳光得像与他的过往都像一场梦,那场水库上的白日梦。
——我都烦死他了。
好像此刻,他有没有去看初恋也不太重要了。
纪榆在深夜躺在卧铺上回长邮,他来了这里六个小时,洗了一个房子,洗了一辆车,给他做了一罐廉价的泡萝卜。
纪榆看着大巴车的车顶,身边鼾声不断。
卧铺的被子有浓浓的气味,纪榆穿着衣服跟鞋躺在上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车厢的天花板滴了水,恰好落在他的眼镜上,模糊了一大片,他摘了眼镜,掀开车帘,近视眼看见了散发着柔柔光晕的月亮,悬在夜幕之上,清冷地指引着方向,他擦了擦眼镜,又看见了外面像鱼线一样的电线切割,碎成了一块一块的月亮。
飞机上的月亮肯定不会切了又切,它会站在离你很近的地方任你欣赏,高楼华丽的落地窗看它它就会变成漂亮的装饰品,如果坐着游轮出海,月亮还会在附赠你一海的倒月,生怕你领悟不到它的美妙,月亮又没错,穷才是世界上最大的罪过啊。
纪榆无奈地看着窗外,他有点儿不相信。
摘掉了眼镜,他捂住了眼睛,唇有点发干发抖,他握紧了拳头,但是他没有任何话想说,所有的思路的最后结论是他不想跟万嘉旅分开。
可能听起来没脾气也没骨气,但是他干哑着嗓子他真的不想分开,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因为他给的金钱跟宠爱,资源与重担,在这些之外,自己的心是不是还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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