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墘颤巍巍地叩了个,一身的精气神似乎在逐渐流失。
“构陷谢城安一事,全是老夫一手策划,李承钊只是与我应和,再没有旁人牵扯其中……”
话一开口,要再继续往下面说,似乎也就不难了。
张墘跪伏在地上,那头似有千万斤重,一点都没有抬起。
“谢城安当年在京城鲜衣怒马,惹得不少闺阁女儿芳心暗许,我那小女儿当年对他也曾情愫暗生,我爱女心切曾舍下这张老脸向他求亲,可那谢城安却三番两次拒婚不娶,致使我那小女思念成疾,最后抱憾而终……”
张墘的说法就是,他因为白发送人黑发,因此而对谢城安怀恨在心,一心想要为幼女报仇,在经过这多年的盘算与谋划,终于将谢城安一家给一网打尽。
这世上最残忍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张墘老来丧女,受了打击心性大变情有可原吧?
他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幼女,因谢城安年纪轻轻就消香玉损,为此而记恨谢城安绸缪报复也不为过啊。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丧女之恨也是难消。
一切都合理合情,有迹可循。
更何况谢城安当年的张扬,确实是惹得不少姑娘芳心暗动。
谢不凝听着这些,呼吸略微发重,他有太多话想说却说不出来,只能扯了车谢言之的袖子。
谢言之低头看他,拍拍他的手。
“真是好笑,别人不娶就是不识好歹还得要被你们一家给记恨,你家那小女到底是有多差怕嫁不出非要缠着人家谢城安娶她?”谢言之讥笑嘲弄的声音忽地在大堂上回响:“你自己爱女心切,纵容女儿痴缠旁人,凭什么还要旁人为你女儿的纠缠买单?怎么你那小女儿是什么天仙转世不成,不娶她就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甚至是祸及满门?”
张墘被谢言之怼得额头青筋跳动:“你个黄口小儿懂得什么叫父母之爱吗?”
谢言之嗤了一声:“我是不懂,但我知道惯子如杀子!你纵着你女儿痴缠别人,致使她求而不得郁郁而终应该怪你!也就是你年纪大不要脸才好意思把一切都怪别人的身上!呸老不羞!!!!”
谢言之骂得毫不留情,张墘也被他骂得涨红了脸。
门外还有不少百姓都跟着附和起来。
惯子如杀子。
不想着管教自己的女儿,却还把一切都怪在别人的身上?
怪别人那么优秀,怎么不怪你自己女儿眼高于顶?
眼看着这风向逐渐偏离,楼书尹拿起惊堂木又拍了几下。
“肃静肃静!”楼书尹沉声厉喝:“张墘,你继续说!”
张墘狠狠闭眼压抑情绪,抬起头又深深地吸一口气:“李承钊当年曾有心想娶小女,但小女一心都系在谢城安的身上,后来为谢城安思念成疾郁郁而终,李承钊对小女情根深种多年来也一直未娶,后来边庶发生战事,谢城安领旨出兵,我这才找到能将他彻底留在战场的机会。”
楼书尹问:“事实当真如此吗?”
“千真万确。”
楼书尹太头一喝:“带人犯李承钊!”
李承钊被带上来时,身上拷了枷锁,脚上上了镣铐,他被押进来时还想反抗,可抬头时看到公堂上坐在楼书尹身后的人影之后,李承钊人也懵了。
再看旁边已经失去精气神的张墘,李承钊牙根儿紧紧咬着,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
楼书尹冷声问他:“李承钊张墘指定,谢城安战败一案,是你与他联手做局,是也不是!”
李承钊狠狠闭眼:“……是!”
楼书尹忽地一拍惊堂木,厉喝:“还不一一从实招来!”
李承钊咬紧了牙根儿,不太想说,但他发现,上面皇帝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是我的人,偷偷开了西角门,将敌军放入城中……”
李承钊不得不说也不得不认。
他不认,判刑就是株连九族。
他认,就能给族人留有一线生机。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李承钊心如死灰,低低哑哑的嗓子,交代着他是如何将谢城安置于死地,又是怎么因此弄得城池丢失。
这其中,不只有战败的谢城安,还有不少被他斩杀的百姓,堆积在城门下的尸骨。
尸体断绝了出路,只有他带着亲兵逃了出来。
敌军的炮火攻来时,不止是炸毁了城墙,也将那些被他斩杀的百姓一起炸毁……
公堂外,听着这一切的百信瞬间忍不住破口大骂,一个个都义愤填膺,恨不能冲进去将李承钊大卸八块。
旁边,谢不凝坐在轮椅上,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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