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见令人不喜的名字,易枕清不耐地瘪了下嘴角,又将视线投回擂台。
黄狮腾挪间,狮头微掀,露出易扬苍老沉毅的面容,其身下狮尾晏照玄步法稳健,如影随形。而对面的紫狮狮身秦观禄却步法凌厉,招招逼人。
易扬心中一叹。
他垂首,与狮尾晏照玄交换了一个眼神。
最后这一场,他们要让。
鼓声渐急,两狮同时腾跃,紫狮直扑绣球青,黄狮却慢了一拍,只作拦截之势。
“嗐!当真是老喽——”
肖掌柜啧啧两声,语气里满是遗憾。
夺下绣球青的紫狮踏在最高层的青云塔上,鬈毛凛凛,猎猎生风。
狮头下的秦观禄目不转睛看着黄狮狮头,与十三年前记忆中的画面严丝合缝地重叠。
那年,擂台上紫狮狮头下的秦岳喉头汩汩涌着血,一杆倒转的红缨枪插在脖子上面,枪缨浸饱了血,沉甸甸垂下来。
喉间喷出的热血溅满九岁时的他仰起的小脸。
温热的血珠顺着睫毛滴落时,他看见黄狮狮头下,是易扬的脸。
慈母生他难产而死,严父在眼前自戕而亡,从此,他秦观禄再没有亲人。
他忽觉气血翻涌,一时呼吸不得,这些年隐忍的愤怒到达了巅峰。眼中,脑海里,满满的只有父亲临终时瞪大的眼。
鼓点越来越急,他搭在狮头内兴奋到颤抖的五指突然发力,摸向腰间的红缨枪。
这一天,他等了十三年,蛰伏了十三年。
众人皆忙着喝彩,易枕清也兴高采烈地笨拙被羡鱼扶起身鼓掌欢呼,却只见紫狮狮身突然人立而起。
狮头骤然掀开,露出一张冷峻面容,引得台下小娘子们一阵羞呼,帕子都绞紧了。
秦观禄被京城的男人津津乐道,凭的是一身铁骨功夫义薄云天,而被姑娘们红脸口耳相传的缘由则是那张剑眉星目、玉面含威的俊脸。
似青峰挺秀鼻梁尽头尖处一点小痣,平添几分风流。
一身紫色劲装下的八尺之躯立在擂台上,仿佛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
帷帽下,易枕清唇角噙着甜笑,一想到这被众多姑娘们倾慕的英武郎君是自己的夫君,她就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更教人欢喜的事了!
而下一刻,她心尖上最引以为傲的夫君竟右手一翻,从狮皮下抽出一杆红缨枪,直刺向易扬心口!
“师父当心!”
反应迅速的晏照玄一把挥开狮皮,一跃纵身毫不犹豫挡在狮身易扬面前。
【噗嗤——】
血肉穿透声在易枕清耳际响起。
她的嘴角笑意还凝在唇瓣,却眼睁睁看着那长枪穿透晏照玄胸膛。
鲜血顺着枪杆滴落,染红擂台木板,也溅了秦观禄一脸。
刀尖刺入血肉的刹那,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了,握住长枪的手颤了一下。
易扬扶住前面挡着的晏照玄踉跄后退倒下,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大徒弟秦观禄:“你竟还是……放不下……”
易枕清踉跄冲上擂台,腰际的金铃铛叮当乱响。
台下哗然炸开。
她跪在血泊里,指尖触到晏照玄胸前的血洞,一向冷若冰霜的二师兄第一次扯出一抹笑意,嘴角徐徐流出血线。
晏照玄垂眸,指腹轻轻摩挲易枕清腰际的金铃,缓缓阖上眼皮。
“照玄!”易扬痛呼。
她怎会出现在这儿!他不是交代过——
秦观禄额角青筋暴起,剑眉压出凌厉的弧度,目光淬毒如箭刺向台下躲在人群中的羡鱼。
羡鱼瑟缩一下,不动声色隐入他人背后。
“秦观禄!”
易枕清狼狈起身,杏眸噙泪扬手向他掴去。
昔日那望向他时总是带着崇拜爱意的双眸,此刻却漾满失望恨意的泪花。
秦观禄闭目等待承接她的怒火,却闻耳畔枪风猝起。
心腹辛沙竟将立在漆函之上的长枪拔出,毫不手软地刺进眼前女人的胸前。
秦观禄心下一颤,倏地睁开眼睛,却眼睁睁见那锋利枪头刺进易枕清心口。
他翻腕夺枪,却只扯出枪尖,易枕清如断线风筝般从高台坠下。
秦观禄飞扑欲救,徒扯一段袖口。
“风儿!”
易扬哀声撕破长空。
易枕清重重砸在地上。
鲜血从她的裙下蔓延,像一支盛放的血色芍药。
秦观禄目眦欲裂,满脸鲜血更衬得他像是地狱修罗。
红缨枪一抖,他反手一枪贯穿辛沙喉间。
血花迸溅,辛沙瞪大眼倒地而亡。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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