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发后,坞州刺史发现,坍塌的堤坝断面处,竟隐约可见当年修筑时偷工减料的痕迹......
太极殿上,皇帝沈明堂大发雷霆:“好大的胃口!滦州的银子没吃够!坞州的银子也一并吞了?!”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三年前滦州贪墨案的“主犯”萧敬尘早已人头落地,如今坞州堤坝再出纰漏,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沈明堂拍案大怒:“去给朕查!!一个不留!!”
帝王之怒震软了众人的膝盖。圣谕一出,从户部、兵部,到漕运总督、江南地区各个总把总,甚至包括驻节坞州的运军卫所的指挥使及同知,无一能置身事外。
待群臣退去,沈明堂颓然的坐在龙椅,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老太监立于左后方不敢讲话,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半晌后沈明堂扶着额头缓缓开口:“去,去把老五给朕叫来。”
坞州水患事发突然,当急报传入朝堂时,沈清珏和沈清安也收到了消息。
五皇子府中传出接连不断的瓷碎声。沈清珏大怒:“什么意思?!怎的偏偏这个时候出事?!”
任顷舟微微欠身:“殿下,这恐怕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沈清珏:“你是说——”
乔烟辰皱着眉头打断:“老二?他不至于吧,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任顷舟缓声道:“二殿下不至于,可他身边的人不一定。”
沈清珏拍案:“除了萧羽杉还能是谁?!他定是想借此重翻旧案!为他那死鬼老爹喊冤!”
乔烟辰微微蹙眉若有所思,任顷舟说道:“也不一定是他,他…应该也不至于…”
沈清珏怒目横眉:“除了他还有谁?!此番水灾闹到朝廷,父皇定会严查!最终的受益者只有他!!”
任顷舟微微一笑:“我倒觉得更像是浮生阁那位的手笔,毕竟…江南他最熟。”
乔烟辰表情微变,轻咳一声说道:“这事可不小,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任顷舟笑吟吟地说:“证据?刑部办案何时讲过证据?”
“好个沈清安!”沈清珏攥紧拳头,”为了对付我,当真是饥不择食,什么人都敢用!”
乔烟辰缓缓开口:“先别说这些,这都是后话。如今坞州事发,虽说是有人刻意挑起,但彻查江南漕运总归会牵扯出咱们的人,恐怕不日陛下便会召见你,得想想说辞。”
他斟了一杯茶推了过去继续说道:“那个谢世沧…彻查漕运,首当其冲就是他。”
沈清珏不假思索:“谢世沧必须保住!他握整个江南漕运,我不能舍他!”
江南漕运是沈清珏的钱袋子,总兵官严振江、总督谢世沧都是他的人。谢世沧这些年不知替他捞了多少油水,盐、铁、粮、饷,哪一样不是金山银山?
任顷舟垂眸缓缓开口:“对方就是要借此推翻谢总督,所以,我们不能硬保。”
沈清珏:“那你说!如何将他保住?!”
任顷舟:“我们可以——”
任顷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府内侍卫的叩门声打断:“殿、殿下…宫里来人了…说…陛下急召…”
三人同时猛的抬头对视——这么快?!
与此同时,沈清安府内亦是争吵声不断。
萧羽杉一把抓起花千岁的衣襟,将人抵在书柜上:“坞州堤坝是你动的手脚!?”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花千岁不躲不闪,任由男人拎着,轻声说的:“萧公子何须动怒?此番坞州事发,三年前滦州的旧账自然要重翻,我这是在帮令尊洗冤啊。”
萧羽杉满眼猩红,气得说不出来话,花千岁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何况...”
他轻轻拂开萧羽杉的手,理了理衣襟,“你既要动兵部,那江南漕运的钉子不正好一并拔了?”
“你可知坞州死了多少人?!那些百姓何辜?!”萧羽杉一拳砸在案上,“老弱妇孺何辜!”
花千岁忽然低笑出声:“萧公子何时成了悲天悯人的活菩萨?”
他缓步逼近,“你设计老五时,可没计较过要填进去多少条性命。”
萧羽杉先是被噎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那不一样!那些是——”
“百姓又如何?官员又如何?”花千岁打断道:“这是取舍,舍义、取生。”
他的指尖点上萧羽杉心口,“萧凌恒,恻隐之心...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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