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必呢??”萧羽杉拧着眉问道。
“你何苦呢??”沈清安挑眉轻声反问道。
萧羽杉一怔,随即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
沈清安打断:“你只是不想在这场角逐中失去他?”
“那倒没有。”萧羽杉自然而然的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他不至于。”
沈清安微笑着沉默的看着萧羽杉,片刻后开口道:“城外南八公里处有一座泮清寺,寺中有一位高僧,叫莫停大师,你有时间去找他聊聊,他应该能帮得到你。”
“僧?”萧羽杉挑眉,“就是小时候咱俩偷跑到城外山上抓狐狸,结果后来迷路了,把咱俩带下山的那个和尚?”
沈清安微微点头:“对,就是他。”
萧羽杉微微蹙眉:“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沈清安微笑着说:“一直很熟。”
“我怎么不知道??”萧羽杉从太师椅上坐了起来。
“你都知道什么?”沈清安转过身去继续逗他养的小鱼,“你光知道研究权谋了。”
“……”
巳时过半,任顷舟站在泮清寺寺内的后院,他静静地站在银杏树下,看着树干上的年轮。片刻后,缓且稳的脚步声从他的身后传来,任顷舟听到声音转过身。
“莫停大师,”任顷舟认真行礼。
僧人手持念珠,缓步走到银杏树下站定。他苍老的眉眼间含着慈悲的笑意,却只是静静注视着任顷舟,并不急着开口。
任顷舟望着老和尚袈裟上斑驳的光影,忽然觉得喉头发紧,他向来能言善辩,此刻却不知从何说起。
“大师...”任顷舟声音有些哑,“弟子近来...心不静。”
银杏叶沙沙作响,老和尚的目光落在他颈间的红印上,又移向他紧攥的袖口。他轻轻叹了口气:“任施主,老衲记得你十岁那年,在这树下问过一个问题。”
任顷舟一怔。那时他刚入五皇子府,曾问大师他任顷舟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老和尚拨动念珠:“如今可有答案了?”
任顷舟抿唇不语。他想起他没日没夜的殚精竭虑,想起他成年累月的步步为营,想起每日夜半在榻上的辗转反侧,最后又想起暗巷里果决扔来的大氅。
“执念如刀啊。”老和尚忽然道,“伤人伤己。”
老和尚的话让任顷舟指尖微微一颤。他垂下眼帘,盯着地上斑驳的树影,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大师是说...弟子该放下?”
老和尚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苍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施主可还记得,三年前你在这银杏树下留的棋局?”
任顷舟一怔。那是他十五岁时,与莫停大师对弈未完的一盘残局。
“黑子困守,白子围城。”老和尚缓缓道,“当时你说,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一片银杏叶打着旋落了下来,任顷舟盯着那片金黄的叶子,忽然苦笑:“可若...本就是瓦砾之身呢?”
“阿弥陀佛。”老和尚轻叹,“施主可知这银杏为何能活千年?”
任顷舟抬头望向参天树冠。
“因为它懂得...”和尚的声音苍劲而温和,“该落的叶子,就让它落去。”
远处传来悠远的钟声,惊起几只山雀,任顷舟望着飞鸟掠过,忽然觉得胸口那股郁结之气散了些许。
“大师。”他终是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弟子...不甘心…”
老和尚眼中泛起慈祥的笑意:“施主且说说,为何不甘心?”
任顷舟轻声道:“我…无力反抗…无法拒绝…”
老和尚闻言将手中的佛珠递到任顷舟面前:“施主请看这串念珠。”
任顷舟不解其意。
“老衲持诵六十年,每一颗珠子都记得老衲掌心的温度。”老和尚缓缓道,“可它们,终究还是要各归各位。”
任顷舟瞳孔微缩,忽然明白了大师的未尽之言——世间的一切都有规律,一切都是注定,每个人都无法反抗,每个人都无法拒绝。
“时候不早了。”老和尚转身望向山门方向,意味深长道,“今日寺里,怕是要来位贵客。”
任顷舟顺着大师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山道上尘土微扬。他心头猛地一跳,某种熟悉的预感涌上心头。
任顷舟的身影刚隐入禅院侧门的阴影,寺前院门口便传来规律的马蹄声。莫停大师不紧不慢地将石案上的茶具收起。
“莫停大师。”
萧羽杉站在院门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他站得笔直,却掩不住眼下淡淡的青黑。
莫停大师拨动念珠,含笑望着气喘吁吁闯进来的萧羽杉。
“小施主,”老和尚眯起眼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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