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里掺着三分醋意、七分蛮横,活像个被辜负的痴情郎。
这盆脏水泼的猝不及防,任顷舟眸色一沉,指节微微收紧。
萧羽杉却得寸进尺,俯身凑近他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笑道:“怎么?任公子想反驳?”
他眼底闪烁着得逞的光,活像只得意洋洋的狐狸,偏还要故作深情地补上一句,“你只能是我的,何必自欺欺人?”
任顷舟气的牙痒痒却又不好发作,他知道,萧羽杉摆明了是要让全天下都以为,任顷舟是个不近女色、只爱男人,哦不,是只爱他萧羽杉的断袖。
任顷舟刚想要开口,萧羽杉就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对大夫扬声道:“多谢先生费心,不过我家这位——”
他的指尖暧昧地摩挲着脉搏,“还是得由我亲自‘调理’。”
说罢,他拉着任顷舟就往外走,老人汗涔涔的说道:“二位贵人慢走…”
他慌忙往任顷舟手里塞了包黄连降火药,“这、这药赠予公子…清热去火…”
离馆时萧羽杉反手楼住任顷舟的腰,在门口刻意高声道:“久言啊!我们回家——治——病。”
红衣掠过门槛时萧羽杉低笑,“你猜明日全城会传什么?”
任顷舟不冷不热的说:“萧公子跟踪我?”
萧羽杉不以为然的挑眉道:“哪能啊,是我与任公子——”
他嘴角一扬,笑的极其放荡,“心有灵犀。”
任顷舟自然是不信的,他挣脱开萧羽杉的手,微微点头行礼,转身就走。
萧羽杉依然是没有放过他,大步跟了上去,毕竟…前方还有一出戏等着呢。
“任公子这是打算去哪啊?”
“回府。”
“我送你。”
“不劳烦萧公子。”
“怎叫劳烦?这都是为夫——”他顿了顿,“该做的。”
任顷舟并不打算理会这些混言,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身抬头直视着萧羽杉,“萧公子害怕我查到医馆?”
萧羽杉不以为然,“怕啊,确实怕。但——”
他一脸没憋好屁,“我可更怕任公子背着我跟他人同房。”
“……”
任顷舟对萧羽杉轻佻的言语置若罔闻,他只觉喉间泛起一阵苦涩。待强压下心头那份难以言说的恐惧,加快脚步想要摆脱身后之人。
然而萧羽杉浑然不觉,依旧如影随形地跟着,时不时凑近耳边说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浑话。
快到琴坊时,萧羽杉眼中精光一闪,这正是他精心布置的戏台。他朝门口的小二飞过去个眼色,那机灵的小厮立即会意,扯开嗓子喊道,
“掌柜的镇店之宝!古琴‘皎月’!仅此一张!上好古琴!!惊世之作!!!各位客官瞧一瞧看一看了!”
任顷舟果然被声音吸引,脚步一顿,他的目光落在那张陈列在锦缎上的古琴上,琴身红木流光,弦丝如雪,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不自觉的走了过去,立于琴前,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琴弦,指尖与蚕丝相触的刹那,一声清越的泛音在空气中震颤。他看着琴板上刻的“皎月风骨”四字,笔力遒劲。
“好琴。”他低声喃喃道。
萧羽杉见状微不可查的笑笑,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与此同时,伶俐的小二立即上前一步,脸上堆满殷勤的笑容:
“公子好眼光!”他夸张的比划着,“这可是我们掌柜的刚得来的!近千年的木材,琴弦用的是岭南特供的冰蚕丝,每一根都是老师傅亲手——”
“这琴……”
任顷舟是看得懂琴的,他抬手打断小二的夸夸其谈,指尖轻轻点在琴身上的一处木纹。他本就精通音律,不必小二自吹自擂他便也足够欣赏,
“是要卖的?”
小二闻言故作为难的神色,搓着手道:“公子明鉴,我们掌柜的说了,这等稀世珍品,若是束之高阁反倒辜负了它的灵性。故而只供有缘人品鉴,不对外售卖......”
萧羽杉闻言知道自己该上场了,他说道:“不卖?”
小二讪笑:“不卖。”
“多少银子都不卖?”
“这…公子,您别为难小的,这是我们掌柜的……”
“你们掌柜的呢?”
掌柜的?掌柜的可不就是他自己吗?哦不,准确来说,这琴坊东家是沈清安,只是无人知道。世人只知道琴坊面上的掌柜,他是个西域人。
“掌柜的…在内堂…”
萧羽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上前一步,姿态肆意潇洒,看向小二,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既然掌柜的在,不如请他出来一见?”
小二面露难色,支吾道:“这......”
萧羽杉也不急,只是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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