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夷站在穹顶边缘前,垂眼便看见一辆黑色悬浮车如失控的子弹般撕开车流,在无数刺耳的急刹与咒骂中蛮横地冲出一条直线,直逼她所在的高楼。
车没减速。
——疯子。
"嘭!!"
安全门被撞开砸在墙壁震得巨响。烟尘未散,一道纤细身影已经踏着门框迈进来。棕发凌乱,袖口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刀。
"好久不见。"少女歪头,声音嘶哑。
少女身后,警报器正发出垂死的嗡鸣。
她的模样像一柄被遗弃在雨中的钝刀——一张被风沙磨砺过的脸,肤色暗沉粗糙发色干枯毛躁,几缕碎发黏在凹陷的颧骨旁,眼下两团青黑淤痕。
眉骨投下的阴影里嵌着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珠却亮得骇人,一瞬不瞬钉在谢明夷脸上,仿佛要在她皮肤上灼出两个洞来。
嘴唇抿成惨白的线,下撇的唇角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疲累。脖颈上凸_起的筋脉随着呼吸起伏,不合身的臃肿外套裹着瘦骨嶙峋的身体,袖口露出半截手腕,骨节凸出得能数清有几道陈年疤痕。最刺眼的是那件旧衬衣领口绣着的黄色星星被汗渍浸成了浑浊的颜色,领口的线头支棱着。
深蓝色牛仔裤洗得发白,膝盖处磨出毛边,布料上积着厚重的油垢与尘土。
她右手死死攥着本黑色笔记本,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仿佛手里掐着的是某人的喉管。
谢明夷注意到她的指节粗_大变形,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污渍,甚至还藏着暗红色的血垢。
她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仿佛有根钢钎从尾椎一路钉进后颈。无关美,而是一种近乎锋利的生命力,像戈壁滩上劈开岩层的白杨,根系暴突,枝干倔强地刺向天空。
这不是落魄,谢明夷想。这是被命运反复碾轧后,依旧不肯碎成齑粉的硬骨头。
索兰的嗓音像砂纸刮过生锈的金属,每个字都带着压抑多年的震颤,她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笔记本边缘,"我该尊称您什么?"
女孩突然扯开的嘴角露出犬齿,像个濒临失控的困兽满怀愤怒:"是永恒药剂的研发者?"向前逼近一步,靴跟碾碎地板上的尘渣,"还是洛斯特集团的首席执行官?"
她的声调陡然拔高,笔记本"啪"地掼在地上:"或者我该叫您——"破音的尾调混着血腥气,"鬣狗加百列的老师?"
最后半句几乎是气音,可那双充血的眼睛突然逼近谢明夷的鼻尖:"还是乌苏佑神者X......?"
她故意用敬语咬碎那个代号,仿佛要把每个头衔都钉进她的骨髓,细数她的罪状。
谢明夷手腕轻轻一抬,索兰的身体骤然凝滞,四肢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锁死,连指尖都无法颤动。那本黑色笔记本从地上升起缓缓飘浮到谢明夷面前。
"安雅要是看到你这么开飞行器,"她叹了口气,语气近乎温柔,"会气得把你关禁闭一个月。"
多年之后再次听到母亲名字的索兰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声带。
谢明夷翻开笔记本泛黄的扉页,指尖抚过那句已经褪色的誓言。她的目光在“我们愿为真理奉献一切”下亚伦和安雅的签名停留了片刻,嘴角浮现出怀念的温柔笑意。
"看在亚伦安雅的份上,我会对你知无不言。"她轻声说,声音像是穿过漫长的时光,"该从哪里说起呢,就从九年前你父母发现的那个被称作''''神胎''''的东西开始吧。"
她抬起眼,索兰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令她恐惧的东西——不是愧疚,不是怜悯,而是一种近乎死寂的、沉淀了比时间更久远的绝望。
谢明夷轻轻抚过泛黄的纸页,每一页翻动都像揭开一层血痂。纸页簌簌作响间,人类文明的傲慢与堕落在她指间流淌——
那些潦草的素描里,神胎的金属外壳泛着冷光,像颗被剖开一半的畸形心脏。永恒药剂的基因链图谱上,墨迹晕染出蛛网般的裂痕。乌苏祭台的构图里,无数火柴人正朝着中_央的卵状物匍匐跪拜。
"人类的天性就是喜欢作死。"她嘲讽地勾起嘴角,指腹摩挲着某页边缘的焦痕,“九年前你的父母在地下遗迹发现了神胎,贪婪驱使洛斯特财团打开了它——包裹成希望的潘多拉魔盒。”
纸页停在某张泛着褐渍的简报上,头版照片里欢呼的科考队员身后,神胎裂缝中渗出的黏液正悄悄腐蚀地面。
"他们发现神胎的细胞可以使人无视基因的限制无限再生。追求永生的贪婪逐渐吞噬掉每一个人的理智。"她忽然攥紧纸页,那页记载着人类辉煌的纸张在她手中皱成痛苦的形状,"他们发神胎的作用不单单对人类有用……整个世界被「污染」了。绝望因为贪婪而开始,却不会因为恐惧而结束。你们没有收拾残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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