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退两步,问:“什么意思?”
“有些事我不拆穿是给你留余地。你呢,非要说些伤人的话,觉得自己很潇洒?”
辛从悦愣在那里,像是被雷电击中,过了片刻,回过神来:“随你怎么说,你不能阻止我看凡凡”。
他嗤笑一声:“我什么时候拦过你了?”
见辛从悦沉默,他咄咄逼人地问:“你主动来看过她吗,哪怕一次?”
她语塞,眼神一时变得空洞,鼻尖控制不住地发酸,眼角泛红。努力维持的坚硬外壳要破碎,积压的委屈与痛苦即将轻泻,她可以流泪,可以脆弱,但不能让他看到。
“你怎么知道没有”,她从堵塞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说完觉得没有信服力,转身想走,逃离这个窒息的空间。
刚迈出一步,手腕便被狠狠攥住。
她僵在原地,竭力控制着情绪:“想怎么样?”
他指尖的力度加重了几分,压低嗓音:“道歉,真诚走心的”。
她眉心一拧,悬着的泪被硬生生逼了回去。抬头看他,忽地笑起来:“想都别想”。
褚遂宇盯着那头蓬松的短发,浅色发丝被灯光映照得明显,洗过没有打理的缘故,发尾微微外翘,炸出细小的毛躁。
很想伸手摸一摸。
喉结滚动,他讽刺地说:“你头发很丑,老了十岁不止”。
辛从悦觉得,所谓的酒精中毒,就是个套。
这幅损人姿态,哪有醉酒的样子?
*
和辛从悦闹崩后,褚遂宇不是没后悔过,后悔说气话,后悔没能服个软,也后悔逼她生孩子。
每次想起她,他都会不自觉地打开对话框,看过去的聊天记录。而那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总能将他从思念的漩涡里,冷冰冰地捞出来。
他不是玩不起的人,既然她只有离开这么一个简单的诉求。那么,满足她好了。
于是分开的头几年,他真的一次没找她,关于她的事一件也不想听。但尼斯的偶遇不是意外。他一边赌气,一边暗自发力。
终于等到她去尼斯,见到了女儿,朋友圈也重新对他开放。
原来人经历过感情波折后,分享欲会降低。这几年里,她动态寥寥。
仅有的两条被他看了无数遍。
一条是女儿出生前两天的某次深夜,她分享了一首张悬的《宝贝》。
第二条是一年后,她发了张录取通知书的图片,说:“拥有的都是侥幸,失去的都是人生”。
窥探到她内心的挣扎和矛盾,他似乎得到了某种宽慰,找回了一些平衡。可扬眉吐气之后,情绪并未因此轻松起来,反而陷入更深的无奈。
IFA的偶遇,算得上半个巧合,毕竟当初投资Srt Ho,就是为了这么一天。
她留着个性的短发,谈吐利落,姿态精明干练,和以前大不一样。
他盯着那个陌生的身影,很久,才从她绽开的眉眼间,捕捉到一星半点的熟悉味道。
她大方一笑,似乎在等他看过来,接着,她居然想和他打招呼。
他们是可以寒暄问候的关系么?他恨不得把她撕了。
*
“彼此彼此,你越来越有个老总样儿了”,辛从悦趁机抽出手腕,揉了揉,狡黠地看了他一眼,又说:“我听说了你家里的事,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把凡凡接走。”
他像是没听见,突然问:“你想过我吗?”
一个想字,有无数种解读。他指的是经年不忘的思念,还是一晃而过的想起?
她想象过他带女儿的场景,至于感情意义上的思念…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首民谣,Blowin'''' in the Wind。答案如风无处不在,却难以捕捉。
“没有”。
理智支撑她走到今天,连女儿都可以不认,更何况说几句违心话。
早就预料到的回答,褚遂宇没表现出失望,淡淡吐出四个字:“我很想你”。
沉甸甸的话,被他说得轻飘飘。
辛从悦有些不知所措:“说这些没意义”。
“说说怎么了,我又没打算怎么着”,他语气坦坦荡荡。
显得她才是那个自讨没趣的人。
“我能把孩子接走吗?”
“不能”,这次他回得干脆。
她试图争取:“假期、或者你忙的时候,让她和我待一段时间,也不行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没问题,上次在尼斯见了面,后来不也好好的”。
褚遂宇顿了两秒,说:“你但凡用心打听就知道,她不是没哭过闹过,半夜不睡觉,小脸哭得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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