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了两块槐芽饼。鱼时眠拿过。
“吹吹,小心烫。”徐朝往嘴里胡乱塞着饼子,抬起一只眼,和她说道。
槐芽饼还冒着腾腾热气,鱼时眠拿在手上没有吃。这阿婆卖的槐芽饼她唤人买回来过。阿婆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槐芽里很多细梗没有择干净,一口咬下去得吐梗。
看着她不吃,徐朝挑眉一瞬,眼神便从她身上移开了。
一人安静地吃槐芽饼,一人揣着饼子无言站着。徐朝看着远处,鱼时眠那句“你去哪?”还是没说出口。
鱼时眠清咳一声,拽了下徐朝的袖子,“我要摘槐叶。”
徐朝本想反手抹把嘴,反应过来鱼时眠还在旁边就硬压下抬起的手。他走向拐角,鱼时眠红唇紧抿。
他找回刚撇一边的棍子,把玩着走到她身边:“要哪簇的?”
“嫩点的。”鱼时眠走到槐树下,手搭在眉梢上,挑看着槐叶。
徐朝支起木棍,把枝条够下来,掐下水灵翠绿的槐叶。
“这样的?”徐朝取了其中一簇递给她,低头望向她。
“啊——”
鱼时眠手虚捂在脸上,落了满头的槐花,碎瓣压在眼睫。适才他掐叶使足了劲,晃动枝叶,黄白浅色的槐花同雨般落了下来。
花还在慢慢落下,她站在花下比花更好看。徐朝拿槐叶的手一抖,槐叶跌落指尖,从指缝里滑下去。
叶夹着花落在鱼时眠的头顶。窣窣片刻,槐花停落,鱼时眠拂下身上的槐花,但发丝间缠绕的小花不好弄下来了。
徐朝伸手探向她的头顶动作轻柔地摘走发丝间的小花,靠近她,一朵朵细致地摘。
为方便他给她理发,鱼时眠微微低头,眼睛瞥见他腰间囊袋瘪瘪的。
“屋里藏着的金子不一起带走吗?”
话还是说出来了,鱼时眠觉得一身轻,但没一会儿,得不到回应她便紧张得咬唇。
徐朝腰身僵直一瞬,片刻,轻笑就落在耳边,他语调无可奈何:“我可以不走了吗?”
他游荡的气息就吐在鱼时眠的颈上,她颤抖着眉睫往后缩,却被他一掌桎梏住腰身,逼得她靠近。
“我错了,不想走了。”徐朝压下身子,几乎是鼻尖碰上鼻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想吃槐叶饭。”
“随便你……”鱼时眠一根手指挑开他扣在她腰间的手。
徐朝满心满眼都是她一张一合的水润红唇,没等她说几句,她便转身进了宅,边走着,长发上边掉落白色的槐花。
徐朝张开手掌接住她发尾飘下的小花,紧紧攥住,牢牢跟在她身后再进鱼宅。
身边侍女早早端着盥盆候在偏门内,一人浇水给鱼时眠净手,一人取绵软细布捧着她的手干净擦拭水珠。
鱼时眠垂眼似是看着她们动作,其实双目无神,思绪全然不在这。
鱼时眠偏头悄悄瞄一眼身后的徐朝,心口居然一松,放下一直提着的一口气。
鱼宅一直是鱼时眠一人,那日将徐朝带回,鱼宅才算是来了一位长住的人。如今他说走就要走,鱼时眠第一反应是不想他走。
多日找小郎君未果,碰巧将徐朝带回,鱼宅多了一份人气,鱼时眠总能在别人的闲谈里听到他,偶尔在宅内遇到他。
一个人过了二十三年的清静自由日子,也可以说是孤独清冷的岁月,徐朝的出现虽不至于说是改变了什么,但让鱼时眠感觉到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在,不再空落落。
她最初动了找小郎君念头,也有一个人太过无趣的原因。
鱼时眠回头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徐朝一身修身青袍立在她三步之外的地,看她看过来了,他眼神变得柔和。
鱼时眠回了合枝居,徐朝也自内宅往东厢房去,他路上琢磨着鱼时眠刚刚看他的眼神,怪吓人的,像是一口死潭。
她眼里没有半点涟漪。不过也是,她日子过得也挺没意思的,他每次撞见她时,她大多是随意找了个凉快地呆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要不就是坐在花房里头,盘弄花草。
徐朝推开房门,长吸口气:还没转出鱼宅呢,又回来了……
他不紧不慢地关门,待掩严实后徐朝借着木案纵身跳到梁上,埋头细数藏着的宝贝。
守着一屋子钱财,徐朝这一觉睡得很安稳,第二日去花房时分外精神。
踏进花房的脚步放缓,不自觉地压下声响,花中坐着一个女人,鱼时眠在。她坐在花房中央,被花簇团团裹住。
她听见门口的动静,抬头看向徐朝,红花中露出一只雪亮的眼睛。
“时眠娘子,今日起得可早啊。”徐朝望了眼廊上还没熄灭的灯。
他穿过几堵花墙,走近她,顺手掐下称心的花。
“你也是。”鱼时眠语气清冷,和早晨没有散开的青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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