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她的路上,胡乱蹬上鞋,甩开膀子跑跑就撵上她了。她小小一人影在黑巷里走也不怕事儿,徐朝眉梢轻挑。
但很快鱼时眠就原形毕露,一阵小风也能把她吓得跟一只兔子一样,东西也不要就走了。徐朝大掌拍打藏身的树干,满脸褶子强忍笑意。
等她走了,他跟在她后头拾回她的帕子,拍拍灰,小心折好熨帖地收在自己怀里。
他放轻脚步继续偷偷跟着她,他蹑手蹑脚的背影就像是盯着小姑娘的流氓变态。他疯癫般深夜出门,就想看看这两日是谁招惹了她。
与他原先想好的完全不一样,不是顾泽叶,是顾白兰。
他路上还想好了,要是是顾泽叶,他得插一脚搅和浑了再回去安心睡大觉。居然是顾白兰。他是没想到的。
冒出只臭猫捣蛋,不识好歹地往鱼时眠身上跳,徐朝飞石子把猫吓走了,但把自己赔进去了。鱼时眠发现了徐朝。
两个姑娘哑着嗓子,脸色苍白的就往河里跑,虽然是仲夏日,但夜里坊口风凉,人也不能泡在河里面。
看着她们俩被吓得不轻,徐朝从阴影里站出来,嘴上解释着来人是谁,招手追上去。
河塘岸边的哗哗水声渐弱,下裳湿透了,正嗒嗒地滴水。鱼时眠静静站着,她的呼吸声都难以感知。徐朝追到河塘边停下来了,鱼时眠不动,他察觉不对劲地看向她,一眼锁住了她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冷光。
仅是一眼,徐朝心空落落的,缺了一截似的,他脊梁骨发冷,手止不住的痉挛。第一次见鱼时眠如此动怒。
鱼时眠踩在河里的脚变得冰凉,手指头气得麻木,面无表情的冷眼看着他。鱼时眠看清他的一瞬,所有的惊慌害怕顿时全转为满腔的怒气。
鱼时眠拉着顾白兰从水里上岸,身上沾水变得沉重,淅淅沥沥的滴水声在无人说话的深夜无比清晰。
河畔上的泥混着水,黏腻在鱼时眠的鞋上,鞋面上绣着的的白雁粘上脏污,再看不清原如雪无尘的白羽,只有黄泥覆在上面。
水珠流动汇聚在她指间,滴落。徐朝探向怀中她掉落的帕子,踩得畔上砾石咔咔响,靠近她,递给她。
鱼时眠一掌拍掉,帕子掉到身后流动的水面上,往下流走。
“脏死了,不要。”鱼时眠不移一眼,定定看着他眼睛,语气冷得如小寒清早时的微雨,“你一直跟着我?”
鱼时眠那一掌没收分毫力气,直接把徐朝的手扇红了。徐朝被刀插过,被药毒过,都没这一掌痛,刺痛蔓延到心尖尖。
“嗯……”
鱼时眠难遏怒气,声音高涨:“你是小贼还是要当鬼?如果是小贼,你长得确实像,把我唬住了,如果是鬼,你就免了这份力,装神弄鬼个什么劲!”
说着便呼吸急促起来,但她一开口就让满腹情绪有了出口,话不过脑子就冒出来:“看着你是个清白的,接二连三的欺负我有意思吗!捡你回来的那天是让水泡脑子里了!半夜闲得犯蠢?会吓死人的!”
徐朝直挺挺地站着挨骂,眼稍下垂,拳头紧握。
鱼时眠原是与顾白兰约好,去熹安街听话本子。前段时日讲话本子的老头被混混勒索,打折了腿。前几日老头才休养好,夜里闲人纨绔多,行情好,老头夜里做说书的老本行赚药钱。
现在一身脏水烂泥,兴致被搅得稀巴烂,她越想越委屈。
看着他沉默寡言的样子,鱼时眠感觉有劲使不上、有气出不了,她蹲身不顾脏污,抓了把河泥就往他身上扔:“平时不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嘛,现在怎么一句话都没有了?”
泥巴打在他腹上,徐朝身体猛地一震。粘在身上的泥掉下一块,在衣上延下,拖出一条长长的泥渍。徐朝翻眼看她。
“把你吓到了,对不起……身上湿了,会着凉,回家吧。”
他话音刚落,一团泥巴又扔过来了,砸在他胸前,泥点溅得满脸,他脸色变得阴沉。
鱼时眠用泥砸还不过瘾,撩起湿重的裙子,趟着一滩泥水,把稀泥水往徐朝那踹。泥水被激得又高又远,把徐朝淋成半个泥人。
风吹在湿透的身上实在过于凉,在待一会儿,三人八成会得风邪。场面吓人,顾白兰忙拉住鱼时眠:“回家了,我们不待这儿了,回家了啊。”
“徐朝!我恨你!”
徐朝不爽的舔舔牙尖,要是认真算,他早被骂死了。可别人都只敢在背后骂他,今晚倒是被人在人前骂了,还骂得不轻。
他压下腹里燃起来的怒气,想着扯嘴笑一笑,再说几句好话糊弄,“时眠娘子……”这几个字才磕绊地喊出口,笑脸是怎么着也给不了了。
徐朝眉眼阴湿冷冽,转念一想:“我给你伏低做小?臭丫头,我装什么孙子呢!”
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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