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与问:“你来过京航?”
林远岚眼神有点心虚地朝旁边瞟:“嗯。”
“谁带你进来的?”
“姚乐驰。”
说完,林远岚才想起余与不认识这人,补充道:“你见过的,就上次茶馆坐我对面那个男生。”
“哦。”余与点头,以一贯冷静的语调,说了句有点轻佻的话,“原来是情敌。”
“才不是情敌,他是你的……”林远岚有点不好意思,音量小小的,“手下败将。”
余与听得轻笑出声,眼中皆是无奈的纵容。
圆穹顶大礼堂沐在夜色中,周遭安静,这样一栋西式建筑显得庄严而神圣。穹顶高不可及,上方开了一圈小格透明的玻璃窗,尽管没有开灯,亮盈盈的月色也足够照亮视野。
林远岚让余与在第一排长木椅落座,正要脱下外衣,被制止住。
余与不明所以:“会冷。”
“等下就不冷了。”
说着,林远岚后退一步,离远余与,飞快脱掉外衣搁到木椅上,然后沿台阶走上教台。她从手机里找了一首歌,音量调到最大放出来,接着起身,提起裙摆,屈膝的同时微微低头,摆出一个开场姿势。
前奏起的那一刻,余与凝眸,记忆深处好像有什么正在被唤醒。《胡桃夹子》的调子欢快明朗,一步一节拍,哪怕从初听至今已过去很多年,他还是能清晰记起那段旋律。
算起来,这是余与第三次看林远岚跳芭蕾,每次视角各不相同。
第一次在云端,他站于台阶上,俯视宛若漂亮得迷津天鹅的她;第二次是刚刚的校庆表演,他立于人群中,从台下仰视跳起舞来就闪闪发光的她;而此时此刻是第三次,礼堂中只有他一个观众,换言之,这是她单独跳给他一个人看的舞。
她好像在通过这支舞,和他诉说什么。
余与无法移开目光,心中滋生出从未有过的矛盾想法。既想让林远岚只跳舞给自己一个人看,又想让她站到更大的舞台,跳给更多人看。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是个信徒,也许现在就应该去忏悔室告解那些卑劣不堪的念头,以求赦罪。
最后一个音符坠地,林远岚乘着月色跳完了一小段舞曲。她不知道余与坐在台下都想了什么,只是在她要下台阶的时候,余与起身,张开双臂揽住她腰,直接将她给抱了下来。
林远岚双脚刚落到地面,一只温热的手便摸到了她左边耳垂上,轻柔地捏了一下。
耳垂上多了点重量,林远岚很快反应过来:“你后来把这枚耳夹拿回来了?”
“嗯,那天下午酒店就给我打电话了。”
这枚耳夹有过两次被遗弃的经历。一次是她故意将其落在余与副驾位置,以期他能再联系她;再有一次是酒店里,余与要跟她撇清关系,她气的有意将其丢弃。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枚耳夹又回来了。好像爱情,一路也磕磕绊绊。
余与的手从林远岚耳边移到她脸上,轻轻一抬,在黑灯瞎火的礼堂里,没有任何预兆地,低头吻了上去。他的吻很温柔,起先只是轻轻贴合,像是在给呆掉的她一点缓冲,后来再过分点,也不过就是含着她柔软的唇瓣,反复碾了又碾。
但始终没有越过齿关,掠入更深的领域。
时间在接吻中变得缓慢而绵长,林远岚睫毛颤动,一开始仿佛过电般心跳急促,被吻着吻着,好像有点沉溺进去。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一种难受又舒服的感觉。
直到余与在黑暗中低低笑了声,告诉她:“这样亲,不用屏住呼吸。”
林远岚暗自懊恼,自己居然犯了忘记呼吸这样的低级错误,实在有点儿蠢。她唇畔和眼睛都亮亮的,无辜发问:“那怎么亲才用屏住呼吸?”
余与吻过她的脸,吻她耳朵下的那点暖意,最后游移到唇上,哑着嗓音:“张嘴,我教你。”
齿关的防线终于被突破,林远岚觉得自己好像被搅进一个漩涡里,不仅余与吻过之处都酥酥麻麻的,脑袋也浮浮沉沉,身子轻得不像话,借力的支点都依靠于他。在她快要缺氧时,他会短暂地放她渡一些氧气,然后比之前更吻得更凶更久一点。
整点时分,穹顶下的钟声敲响,声波撞上弧形结构后变得浑厚绵长。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林远岚跟着颤了一下,手指紧紧攥住余与大衣的前襟,这动静也使他从亲吻中分出神来,目光暗藏几分意乱情迷,却不忘安抚她说:“喃喃别怕,这里的钟准点就会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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