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岚如梦初醒,视线匆匆避开。
服务生显然熟识面前的男人,对他说的话和带来的人也有盲目信任,刚还恪守的“成年与否”标准被抛掷脑后,热情摆出接待手势。
“二位里面请。”
需要寄存的行李箱还是兜转至服务生手中,换来一个号码牌。
一条半弧形甬道呈现脚下,为营造气氛,连地灯也没设,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林远岚试探着要迈出步子时,一圈暗芒在眼底闪过,有只手虚拦住她。
隔出一定距离,很有分寸的,附带一句善意却平常的提醒。
“当心台阶。”
林远岚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以何种表情面对的余与。
昏暗光线中,那是一双格外动人的眼睛,眼眶泛红,瞳仁却很清透,好似藏了很多私语。
此刻,又有猜想上浮,扰得心绪不宁。
眼眶泛着的红终是没有消下去的痕迹。
他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经常来吗?是来赴约,还是约了人?
毕竟这里,并不适合谈什么正事。
林远岚心里一悸,按捺思绪,不敢再细想下去。
甬道不长,没走几步,灯红酒绿撞入眼中,挨在明与暗的边缘。
酒吧内,空气中浮涌的酒精味道更浓了些,似乎也更容易让人上头。
余与轻慢颔首,好意仅至于此。
林远岚却往他身侧迈近一步。
“你……”
“喃喃!这儿!”
酝酿许久的话语被一声呼喝打断,不知余与是否听见了这句开场白。
她同他重逢后的第一句话,竟只落得个无意义的第二人称。
尹珊珊订的卡座距离入口不远,她站立着,大幅度招手,生怕被忽视。
又一波客流接踵而至,林远岚被推搡着过去,等再转头,余与那道背光身影正逐渐淡出她视野,迈入更深重的暗处,直至完全隐没。
入座,林远岚心情郁结地吁出口气。
偏偏和沙发上一圈坐着的人还都不太相熟,大多是尹珊珊在外联社认识的朋友。
正对面坐着的男生戴顶黑色鸭舌帽,五指搭在帽檐上抬了抬,露出俊朗的眉眼,调侃说:“尹珊珊,大名鼎鼎的舞院校花真给你请来了?”
林远岚无措地弯了下唇,关于校花头衔,她最初并不知道有这么个评选。
只不过大一入学有段时间才发现,无论何时何地,总会莫名其妙和不认识的同学对上视线,那是一种不知来源的关注,挺困扰的。
后来尹珊珊给她看了一个顶到上万条回复的帖子,里面贴一张她高三来舞院艺考的照片。
高马尾,素面朝天,穿着长过膝的黑色羽绒服,因为是抓拍,面无表情的脸透着股冷劲儿,五官惊艳,但气质却又清纯,不意外是人群中的焦点。
贴子里,配文尤其好笑:【若此女考上舞院,必成新晋校花,立帖为证。】
那年冬天,平京很冷,呼吸之间就能吐出团白雾,她一个南方姑娘,被冻得瑟骨。不过是和来自全国各地的其他考生们一样,因为喜欢跳舞,才千里迢迢来到平京赴考。
除去这些,林远岚自认为,她担不起这头衔。
“都跟说了喃喃是我是室友,一个个的还不信。”
男生轻笑:“这回见上真人信了,我自罚一杯。”
“姚乐驰你瞧不起谁呢?一杯怎么够?至少三杯起步。”
尹珊珊敷衍着那男生,顺手把酒单递给不在状态的林远岚,指甲勾划出一排无酒精饮料的范围,问:“喃喃,你想喝什么?”
林远岚不太在意,凭名字挑了一杯。
服务生端来的饮料闻起来是香甜白桃味,浮冰上饰以两片薄荷叶,甜度正好。只是喝完从头到脚都沁凉,和她心境不分上下。
人陆陆续续到齐,玩起热场游戏。
林远岚没参与,凑过去跟尹珊珊说要去趟洗手间,便悄悄退出。
身后,有清晰的对话传来,又逐渐飘远。
“诶,林校花这是去哪儿?”
“你管人家去哪儿?上厕所你也要献殷勤替她去?”林珊珊话糙理不糙,不爽训人,“还有,你们别一口一个校花的,正儿八经叫名字不行吗?不熟的话就叫林同学。”
……
林远岚顾不上那么多,满场子胡乱闯的同时还要注意避人。
可酒吧内更深更暗的区域,余与背影消失不见处,并不见他。
-
二楼是整套平层,约莫有酒吧一半面积大。
长廊抵住整面灰黑色落地玻璃,单向可视,纵览楼下光景。
余与上楼时,骆望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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