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一个树枝搭成的架子,厚重的软甲和被浸湿的衣裳挂在上面,来回逛荡,晚风叫嚣,无名野兽嚎叫,火焰噼啪爆响,烘烤着鲜血的味道。
那人在包扎伤口。
这一路不太平。她身份涉及党争,虽说总归是要死的,但死在京城和死在各州县,完全是两码事。
路莹蜷缩在一旁,她不敢离火太远,可离得近了,那衣裳空隙之间,她能清晰看见锦衣卫裸|露的脊背,手臂上的刀口深可见骨——这是他为护自己而落下的。
当时路莹被他掐着咽喉,身前迎面就是三五柄长刀,若非他遒劲的手上力道,自己恐怕早就被当胸一刀,命丧当场。
他包扎伤口的动作很熟练。路莹还没想清楚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帮助这个终究要取自己性命的人,他已经裹好了伤口,飞快地熄灭了火,靠在山洞外侧的角落里,和衣而卧。
路莹往前蹭了蹭,靠向已然熄灭冒着点点红光的火堆。
外面有狼的叫声……
她从没听到过,可她知道那应该是狼。也许有野兽并不算是什么坏事。当今的世道,她此刻的处境,丧身狼腹未必不是最好的结局。更何况还有那人……他连休息时都握着长刀。有他在,不会有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能杀了自己。
“咚。”
一根木棍被扔进余烬里,炸出几点星火,路莹害怕得整个人猛一瑟缩。
“怕就靠近一些,”他的声音很低沉,冷,却字字清晰。
“今夜不杀你。”
路莹哆嗦了一下,迟迟没有动。
陈越鸣凉凉地一抬眼皮,不再搭理她。
等到天边又略过两只飞鸟,最后一丝火光也熄灭,路莹悄悄地朝那人的地方挪动了……一小步。
“噌!”
路莹来不及后退就被捉住了衣领,紧接着一头撞上了个温暖的肩膀。
她抬眼,撞入了另一双被星空映射得太明亮的眼眸。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闭上眼。
路莹被他周身的热逐渐包裹。
如果是死在他手里……她想着,那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咔!”
尹一孟走过来,“挺好,但是有点小问题,一会儿咱们近景再来一遍啊,我要最后那个对视。”
路莹坐直了一点,陈越鸣也抬头,“什么问题,导。”
“小陈爱上了啊,”尹一孟说的直接,“你俩现在不是这个关系。准确来说……你俩整个明朝篇里,暧昧的含量少之又少,更多的是一种羁绊,能明白吗?”
陈越鸣低头看了路莹一眼,这么小一只,冻得哆哆嗦嗦的,满门被灭的小苦瓜……不动心很难啊。
“要杀她是你的首要任务,”尹一孟继续说,“但是今天夜里是一个转变,从你们对视的那一眼开始,你才开始考虑如果这个人不死,你应该怎么办。在此之前你们虽然有点关系,但这些不足以你违抗上峰的命令,冒着失去官职的风险去赌,小陈能明白吗?”
尹一孟:“这个眼神是整个明朝篇最重要的一个点,只有这个转变的逻辑成立了,后面救你的手段,你们达成约定这些东西观众看起来才能觉得合理,能明白吧?”
路莹点点头。
这其实是明朝篇的最后一场戏了,他们之后的种种早已经拍摄完成。此时此刻站在过去和未来交汇的节点上,这一眼万年的时间里,事实上容纳的是这颠沛流离的一生。
尹一孟拍戏的惯用手段,和把唐朝篇放在最后阶段异曲同工,她习惯把重点的戏份放在每一单元的末尾。演员自己本身带着告别的情绪,才会更加珍惜每一个镜头,人物的感情也因此被渲染得淋漓尽致。
最极致的、纯粹的情感,永远是尹一孟追求的,不论是作品还是现实。
尹一孟:“路莹的情绪是对的,恐惧和依恋交织,保持住啊,非常好。一会儿给小陈搭一下。”
路莹点头,比了个OK手势。
时间已经是半夜,忽然刮起一阵风,路莹被吹得打了个寒颤,被身后陈越鸣揽上肩膀拉回去了。
尹一孟也被这股风刮得往后退了一步,心道好在点火的戏份已经拍完了,不然起风点火实在危险。
“先休息下,等这阵风过去咱们换个光再来一遍啊,刚才那个光我觉得稍微有点硬,有没有办法在看不出光源的情况下咱们把近景里两位的表情拍清楚……”她说着裹紧外套去调光去了。
路莹和陈越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叹气,从某些方面讲尹一孟和邬成光是一个类型的导演,他们都在追求自己想要的效果上精益求精,不过区别是邬成光习惯先取后舍,用大量的桥段去试错,而尹一孟早已经在心里预设好了标准答案,每一次尝试都是为了离终点再近一点点。
陈越鸣一手点了下自己肩膀,路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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