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闻言却笑了,“你这未免也太相信竹君了,她当时可没有把握能将你救回来。”
毕竟云谏当时都活不下去了,别人想不想让他活着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云谏闻言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我当时……伤的有那么严重吗?”
他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因为疼到最后他都不知道什么是疼了,而且那也是他第一次用尽全身的灵气,他也不知道正常的状况该是什么样。
莫怀闻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竹君那时说,你能活下来全靠命好,虽然身上的伤竹君确实有法子医治,但你那混沌的灵气、不同常人的经脉,她却动也不敢动,这天底下她也找不到第二个会与冲功法的人,所以甚至没人能帮你控制经脉中的乱窜的灵气。”
云谏对此没什么反应,毕竟他如今还活着,说明竹君后来肯定是找到办法了,只是他想起竹君从前皱着眉给他开药时的情形,便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但扶疏听了莫怀的这话后,心里却没法像云谏那样轻松,之前莫怀并没有跟他说过这些事,如今听了后,便觉得一阵心痛。
如果云谏那时没有挺过来,他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云谏了,甚至压根记不起有这么一个人。
“所以呢?后来你们怎么做的?”
“后来竹君想出了一个两全的办法。”莫怀道。
“什么办法?”云谏疑惑着问。
“既然你的经脉与常人不同,那便将你的经脉变成与普通修习之人一样的,然后再为你调理经脉中的灵气。”
云谏一愣,突然想到莫怀在说什么了。
从夕照塔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上就一直扣着无形的锁链,他前几天在地牢中跟温夜升打架的时候,他也意识到了,那锁链一直在控制着他的经脉,致使他经脉中的灵气不至于太过汹涌。
先前在竹隐庄听温夜升说,那叫缚魂锁。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注意着云谏的神情,莫怀道:“就是缚魂锁。”
“那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扶疏皱着眉问。
“对云谏而言,那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莫怀解释着说:“缚魂锁可以将他原本不同常人的经脉变得与普通修士相同,这样就可以为你调理灵气,但经脉的改变并非一日之功,所以竹君当时估计需要十多年的时间,便为你定下了十五年的期限,在十五年后,你的身体差不多就好了。”
云谏闻言安静了很久,再开口时,话音里带着笑意,“我先前一直以为我在夕照塔十五年是在受罚,原来……是有人为了救我才将我困在那里”。
“真不愧是竹君。”云谏最终道。
“是呀,我师傅当时也这么想”,莫怀笑道:“她当时都快要因为你的事愁死了,竹君这法子一提出来,所以的问题便都解决了。”
云谏被关在了夕照塔,月枯只要对旁人说云谏是在塔内受罚,而且已经除去了云谏经脉中的全部修为,那些弟子哪怕生气,也计较不得什么了,而且那时江湖上的各门派都忙于解决怨魂和咒尸的问题,在云谏被关进塔后,也就没太多人在意了。
月枯那时在塔下布下了阵,在十五年后,夕照塔的大门就会自动打开,而莫怀负责每月去为云谏调理经脉中的灵气。
“这些年多谢你了。”云谏道。
“这没什么,因为我之前每月都见你,所以对你算不得陌生,反而是对扶疏更陌生些,毕竟我只见过他两三次。”
“是……当时在凤栖坞上?”
“嗯。”莫怀转头看向扶疏,“当时扶疏伤的没你严重,他都见你灵气也好调理,所以在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的时候,我师傅便让我送你回隐熹山了,不过你那时不知为何一直没醒,所以你应当不记得我。”
扶疏确实不记得,他当时是在隐熹山上他的房间里醒来的,醒来没多久,清澜便来问他感觉如何了,扶疏那时身体虽然依旧不算好,但已经没什么大的问题了,只是他当时并没有回答清澜的话,而是一个人在床上坐了很久很久,那时他的脑海中一片混浊,甚至不知为何竟哭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些很重要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直至最后清澜问他为什么突然哭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他用手抹去了眼泪,可眼泪却像断了弦似的不停往下流,他的心里像是有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无论如何都没法再填满。
他不知该如何跟清澜解释,最后说道:“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太疼了。”
清澜并不懂得如何哄人,见扶疏这样也是手足无措,最后只得让扶疏好好休息。
只是在那之后的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扶疏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莫怀朝扶疏继续道:“师傅说,按道理她该回去看看你的,但她一直都没有时间,让我告诉你,你往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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