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肆起的火光中他好似悟了般呢喃了什么,最后是嘶吼,可惜没有人听清,只依稀听见了四皇子这三个字。
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朝廷的赈灾粮经层层剥削真正到百姓手里的已经所剩无几。天杀人,人吃人,各地起义军揭竿而起。
将军在外征战,皇帝沉浸在酒池肉林中,被四皇子从美人香里扯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飘飘然。
将军得胜归来,见到的却不是皇帝,四皇子黄袍加身端坐在龙椅上,“他啊,一天不到就被玩死了,不过就是断了四根肋骨,做成人彘被下了药嘛,真是无趣啊”
面对将军的询问,四皇子手搭在下巴上点了点,一脸兴趣索然“啧,还真是有点想念那个小奴隶”。
将军对他的恶趣味没有兴趣,述完职行礼后就想离开,却被涌入的禁军挡住去路,将军看着前一天还一起战斗过的兄弟面露诧异。
背后的四皇子抚掌起身,一个太监将皇帝的头颅呈上“大将军谋害圣上,人证物证俱在,将其压入天牢,听候发落”。
将军赤手空拳不敌众人,被带下去之前,他大声直呼四皇子的名讳,“你个疯子,国家会毁在你手上!”
四皇子开怀大笑,最后笑出了眼泪,他伸出双手像是在拥谁入怀,“我虔诚的等待那一天。”
雨天,四皇子只身从天牢出来,接过太监递上的锦帕,细细的擦着手间的血渍,“活过了五天啊,还算有点好玩,再多叫几个人,唔,就将他之前得罪过的人带来,告诉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太监低头应是。
起义军卷土重来,直上京城,破城当天,四皇子拿着剑将皇宫上下屠了个干干净净,最后净手,更衣,信步走上了城门,万箭穿心。
明宁从沉睡中醒来,向众生投去一瞥,在祂的眼中,旧国的命数已尽,新国的命数也不长久。
他看着来人道“你来了。”四皇子痴笑着开口“是啊,我回来了,我的神明,我最亲爱的,造物主。”
明宁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笑从痴笑变得猖狂最后变得狰狞“您凭什么抛弃我?凭什么创造了我,又不怜惜我?凭什么要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
明宁叹了口气“孩子,这是你的责任,你是我最满意的造物,我将爱赋予了你,危难不会打倒你,你会在危难中成长,会拥有挚友,会拥有世间挚爱,会站在权力之巅,会得到天下人的敬仰,会名垂青史。你明明知道这一切,为何还要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渊儿,你痴了。”
明宁说完就转身不欲多言,他难得的感受到了情绪,他很失望,他无法理解在送他去凡间之前还可爱讨喜的小团子为何会长成如今的模样,这与他为之设计的明君之路相差甚远。
四皇子看着他的背影泪流满面的控诉“我才不要那些!我想要的根本不在天下,我想要的是天上的人,我想要你!我……”
话语被终结在喉咙中,明宁转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将他隔空送回了天上他自己的房间。
四皇子如坠深渊,明宁的眼中什么也没有,仿佛他做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他一下子醒悟,想要去求他,想要跟他说不要放弃他,他可以按照他为他规定的路走下去,只求他能看一眼自己,不要不在乎自己,他只是,他只是,他只是太想明宁了,可是人间没有,梦里没有,他找不到明宁。
在凡间看到他的时候,他简直要昏迷过去,他几乎以为这是一场梦境,可是不会,明宁不会入他的梦。
他痴痴的看着他的睡颜,他恨将军,恨能接触到他的所有人,恨他身上的伤疤,凭什么其他人能接触他,凭什么这些伤疤能在他身上,凭什么我不能?
他肆意的在明宁身上宣泄着他的感情,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别人留下的东西我来遮盖,你还是属于我的。
我会杀了所有人,你的眼中没有我没关系,只要全天下的人都死了,你的眼中就会只有我了吧,爱也好,恨也罢,既然不会爱我,那就恨我,那就恢复记忆亲手杀了我吧,只要是你带给我的,我全盘接受,但是只能是你给我的,只能是你……
可是他没有想到,明宁什么也不会给他,他根本不恨他,因为他对他没有情绪,除了失望。
天呐,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他痛苦的想要嘶吼,但是被封住了声音,所以只能不停在地上翻滚,不断用指甲划开自己的血肉,可是没用,血肉很快愈合,承载着一部分天道之力的他甚至连痛觉都没有。
近日来,明宁有些苦恼,他关了渊儿后不知道如何处置,虽然渊儿所作所为确实有失偏颇,但毕竟是他在以为对所有人都好的情况下私自为渊儿铺的路,是他没有考虑到渊儿的意愿,所以事情变成今天这样他也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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