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鸣像个鬼魂一样飘到小团体的身后,用阴恻恻的声音附在他们耳边说了一句。
“啊啊啊啊——”
那几个考生一点儿也不经吓,立马四下乱窜,尖叫声引来了检校员。
“喊什么喊?不想考试就给我滚回各家去!”
沈徽鸣挑了挑眉,见那几人果然吃了瘪,乖乖听话,回到了各自的隔间,便也落了座。
检校员向他点头致意。
沈徽鸣表面淡定,表示知情,但其实他心里是一点没底,谁知道萧景宸这个王八蛋到底是怎么跟别人说的,所以……他终于也混成了别人眼中手眼通天的“关系户”了,哈哈哈哈哈,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拿到试卷开始阅览,沈徽鸣心里慢慢有了底。
春闱一般分为三场进行,每一场为期三日,共九日。
第一场考试考的是经义,主要是考察考生对于各类儒家经典,比如《四书》、《五经》等圣贤之学的解读和阐释。这一场沈徽鸣已经完成了。
第二场考试考的是策问,一般是针对时政或是历史问题,要求考生提出新的见解和解决方案,涉及政治、经济、军事等多个方面,考察其治国理政的能力。
第三场考试考的是诗赋,主要考察考生的文学才华,通常要求作诗或赋。
沈徽鸣看到策问的题目的时候,不禁会心一笑,看来夫子算得还挺准。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郭鼎在考试前煞有介事地让他们加紧时间写那篇《盐铁论》的情形,又想起那日和萧景宸在千金台的辩论,一时之间文思如泉、笔走如飞。
他埋头写卷子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四周有多少抓耳挠腮的考生,他们看着庭中淡定自若的沈徽鸣更加集中不了心神,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就收了卷。
沈徽鸣把时间向来都把控得很好,他一般都可以写到收卷的前五分钟方才停笔,他看着院中的漏刻,知道约莫还剩下十五分钟,于是便更加不紧不慢地收了个尾。行文流畅几乎是最基本的要求,他甚至可以做到从头到尾一个字不错,不用圈画,整个一张卷子就像名家的书法作品。
于是交了卷,他环视四周,发现还是有些埋头苦写的考生没来得及写完,从容如他之人极少。
入了夜,华灯初上时分,检校员出来掌灯,沈徽鸣就着院子里的灯光陷入了遐想。
那年高考是一个酷暑,不及现在四月天一般凉爽,考试考到第二天的时候他发了烧,中午跑到小区外面的诊所挂水,老爸给他点了好多菜,有他爱吃的辉记生煎,有梅子排骨,有乌鸡汤面,他吃得很爽,下午考历史的时候晕碳,选择题第十五题刚做完就闭上了眼,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现在想来还是好笑。
那年高考的数学卷号称二十年一遇的难,他记得非常清楚,他的数学和历史最后考了一样的分数,都是六十四分,而江苏省平均分好像也才五十多,但他是美术生,于是结果就大不一样了,他艺考的专业成绩是江苏省第四名,和文化成绩一起综合排名还在全省前五十,最后直接进入高分屏蔽区。当然了,他是校考进的国美。
他盯着漫天星斗,任由记忆中的酸甜苦辣在他的脑海里冲撞,最后竟流下一滴泪来。
如果这个时候手边有《知更录》,他一定要打开,从前离家多年,他好像从来没有正面表达过他很想家,很想爸爸,而今……而今也是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了。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诡异的响动,他的第一反应是隔壁有人。
他趴到了窗边,偷偷用指头捅了一个孔出来,果然窥见了白天那几人像是在密谋什么,沈徽鸣眯起眼睛,心中顿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此时不能呼喊,更加没有办法通知检校,于是未知的阴霾就这样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知道这些人是冲他来的,但他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动手,会以何种方式动手。
窗外窃窃私语,院中虎狼环伺,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白天那些人的脸,他就知道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漫漫长夜,他要如何度过呢?
…………
隔日起早就要迎来第三场考试了,沈徽鸣状作无事地起了个大早,伸了个巨大的懒腰,像往常一样来到院中。
奇怪的是一切都和第一天一样,大家一派祥和,甚至……甚至有些太过于安静了。
沈徽鸣眯起眼睛,他在空气中嗅出了危险的气息。
那个一直对他抱有敌意的小团体今天也没有任何异动,没有聚集,没有挑衅,而是自然而然地回了各自的隔间。
锣声响起,第三场考试就开始了。
这场考的是诗赋,沈徽鸣可太擅长了,因为大夏在唐宋之前,那么他有太多的素材可以挑着用了,他这次要以月为题,完成一篇赋。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沈徽鸣的这篇赋进度早已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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